“妈,你还没告诉我,要去哪儿?”穗子问。
“到了就知道了。”
穗子以为陈丽君会带她和于敬亭见一些重要的人,介绍些人脉给她。
结果陈丽君领着她在城里绕来绕去,最后到了一户人家。
进院就听到缝纫机的声音,有个戴着老花镜正在踩缝纫机的女人迎了出来。
“丽君啊,你来的正好。”
“四姨,过年好,穗子,这是我娘家的亲戚,你喊她四姨姥就行。”
“四姨姥好。”
“这是穗子啊,长得跟你年轻时候真像,个头也好,这位是——?”四姨姥的视线落在于敬亭身上。
“这是我女婿于敬亭。”
四姨姥让一行人进屋,屋里有架缝纫机,摆满了架子,上面有各种布,穗子甚至还看到一架类似织布机的东西,她走过去看了眼,不由得发出小小的惊呼。
“这是缂丝?”
“你还认识缂丝?”四姨姥微微一笑,推了推老花镜。
“我在书上见过,这是第一次见实物,好厉害”
穗子都不敢上手,知道这玩意的珍贵。
心里对这位从没见过的四姨姥敬佩不已,也很好奇她的来历,有这种技术的人可不多。
“你四姨姥以前是在博物馆修纺织物的,去年退休后来这边帮忙照顾孙子,闲着没事就做做这些。”
穗子暗暗咋舌,这些她前世都不知道,她老妈从来不说家里都有什么亲戚。
三姨姥是退休的音乐教授,四姨姥是修文物的老师傅,老妈的娘家看来是颇有文化底蕴的。
“你爸妈身体还好?”四姨姥打开一个嵌着牙片的柜子,从里面拿出几件叠得板正的衣服。
“还那样,我妈身体不太好,我爸倒是硬朗,祸害遗千年你是知道的,他那上蹿下跳的性子,再活几十年折磨我们是没问题的。”陈丽君接过这几件衣服,顺手塞给穗子。
“去,到里屋换上。”
“啊?给我的吗?”穗子受宠若惊。
“别多想,就是你四姨姥的边角料随便缝起来的,总比你那红配绿插鸡毛的棉袄好看。”陈丽君毒舌依旧。
“你啊,还是刀口无情嘴硬心软,明明是你提前让我给穗子做的——”四姨姥话还没说完,不敢说了。
陈丽君状似无意地拿着剪刀,对着四姨姥宝贵的缂丝来回溜达,宛若再敢多说一句,她就把丝剪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