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从未想到,那副冷静的面容下,曾经那样无助又艰难。
常人家的关爱,对傅远周而言是那么奢侈不可求。
他心疼着,又下意识想跟傅远周挨着很近,把自己的赤诚和关心,毫不掩饰地摊在傅远周面前。
“而且你都十八了嘛,她再怎么管,你都能拒绝。”
听到傅远周不愿意走的时候,他忽地松了一口气,好像突然迷失的鹿一下寻回了方向,心下又坚定了许多。
“爸妈什么的,他们没尽责,咱也没有义务惯着他们胡乱替我们做决定不是?”
“我也想你能留下来陪陪我的……”
他借着安慰,藏着不明不白的私心。
张屋手握着傅远周的左手,在他大鱼际上摩挲了两下,又抬头直视傅远周的眼睛,眉眼弯弯,笑出了一侧酒窝。
“别烦啦,没有什么事是双排解决不了的!”
“快,回家打游戏去。”
傅远周的心腔里一阵闷雷,鼓噪声起,相握的那只手上带着颤意,酥酥麻麻地传来一股电流。
他低眸,沉醉在那双漂亮的湖湾里,激起一池的水花。
他咽了咽,鬼迷心窍地揽张屋入怀
“嗯,我知道。”
“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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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56
一辆摩托炸街而过,留下一阵渐行渐远的轰鸣声。
街边新妇撑着花伞,伞下的小孩皱着眉,双手捂住耳朵。
淅淅沥沥的雨丝绵绵不断,从凌晨下到了早上八点。
张屋打着小黄鸭雨伞,百无聊赖地低头看着自己脚上踩着的去年买的那双鞋套,隔着泊油路上湿泞的水洼。
一会儿又担心地看向这座大门后,穿在茂密的梧桐林间的水泥路,又深又远看不见头,窥见不清,只好蹲下,伸着手指弹一弹门边处栽种的黑巴克月季。
聚落在花瓣花心的水珠将枝条重重压下,那被尊崇惯了的玫瑰终于在重担下垂了头,弹指间,又抖落一身湿润,亭亭玉立。
今天是傅远周回宅子battle的日子。
那天张屋故作轻松地跟傅远周说的那些没有人能替他做决定的话,有一半,都是在安慰他。
客观来说,他们虽然刚刚成年,但经验上还是一片空白,用空有资本的意气来跟家人对抗,实则激不起多少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