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晴安无力地垂下手,嘴角却浮着淡淡的笑意。
曹凤福明白了,他细若蚊鸣地说:“不要救了。”
没有人可以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同样,也没有人可以救活一个想死的人。田晴安的笑容在说,与其痛苦地活着,不如快乐地死去吧。
曹卯在笑,穿着田晴安最喜欢的衣服,好像田晴安在笑一样,花布鲁跪下了,他痛苦地抬起眼:“已经迟了。”
……
杨锦东奋力地咬在安全带上:“宋平安,你不知道他会死吗?”
那布满血丝的涨红眼红充斥着恨。
宋平安一愣,而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你又能干什么呢?清醒一点。”
“我要救他,不然殉他。”杨锦东恶狠狠地扑了过去:“如果不行,我连你一起杀了。”
宋平安又陷入了呆愣,他执着于杨锦东眼中不可泯灭的东西,他恍惚间好像明白,自己永远阻止不了眼前的人。
当失去在乎的东西,杨锦东将变成野兽。
宋平安叹了口气,拿出刀划开了绳子,拍了拍杨锦东的肩膀然后下车去,轻轻招手:“去吧。”
杨锦东飞快地迎着人潮冲进医院楼,他看见了正在组织人员疏散的乔异迁:“把能带走的人都疏散。”
“杨队!!!”
……
田晴安说,她好冷,你侵犯她的时候有感受到吗?
大面积的血涌在雪白的裙子上,曹兔子好冷好冷,他身心俱疲地想,杨锦东你能感受到吗?
好像回到了那个阴暗的地下尸块加工场,他泡在一堆尸块中,失声地尖叫号啕,在一片血肉模糊中翻找着属于过去的人。
每一个不幸离开的人都好像在那里,看着他哭。
“呃……”曹卯虚弱的尖叫着:“她要再次……死掉了!!!田晴安,快死……死死掉了,快死掉了。”
他皱着眉头痛苦的哼着,身后的手却轻轻的扇着,眉间克制地抽搐,整个太平间里充斥着无色无味的神秘气体。
这一切都是行将就木酿出的鱼死网破。
那是致幻剂,浓度很高,会挥发的。
花布鲁在药物的影响下,可能会把一切当成田晴安死去的样子。
他只是扮演着田晴安的尸体。
太冒险了。
曹卯剧烈的呼吸着。
他不知道花布鲁是否出现了幻觉,但他的头好痛好沉,四肢百骸沉入湖底的感觉。
幻觉,呼吸声,敲门声一齐。
太平间的尸体好像突然睁开了眼睛。
眼前好像还有一个迷茫的小孩身影。
所有人的记忆都在土崩瓦解。
“没编号……”
“田晴安!”
“阿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