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是真的喜欢他。”面对慈祥的母亲,他才终于愿意抬起头,说一些真心话。
“可是他是个男人啊。”
“无关性别。”
池妈又叹了口气,“男人怎么能喜欢男人呢?唉,不管怎么说,你先给你爸服个软。”
“我不会骗他的。”
“你那么喜欢那个人,连妈妈的话都听不进去了?”
“妈,对不起。”
“你……好吧,你要想清楚,就算是我也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见池染态度坚决,池妈也只好连连叹气,走去池爸的书房。
过了一会儿,书房里传来几句争吵,貌似是池爸打发了学生,又要出来教训池染,但被池妈给劝住了。要不是妈妈在中间转圜,池染又得挨好几下打。
池爸从书房里出来,冷冷说道:“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起来。要是要是非要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就滚出去,我池家没有你这么丢人的儿子!滚到书房去跪。眼不见心不烦。”
池染站起来,默默走进书房。
书房的地板冰冷刺骨,池染望着窗外的飘雪,脑海中却浮现自己和沈西洲相处的许多回忆。
每一次当他遇到困境,沈西洲总是在身边给予安慰,帮他解决了很多问题,告诉他无论发生什么,都有一条后路和一个归宿。他开始贪恋这个归宿,就像一艘遍体鳞伤的旧船,想永远停在港湾中。
他想,如果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包容自己贪婪的感情,那就是沈西洲。沈西洲是优秀的,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自己这样一个渺小普通的人想留在他身边,总要付出一点代价。
此时此刻、每时每刻承受的那些痛苦,反而让他感到真实。他承受的这些痛苦是他应该付出的,用来交易沈西洲施舍的爱。
窗外的飘雪越来越大,世界变成了一片雪白,白得耀眼。天色渐渐暗下来,夜色掩盖了白色的飘雪,一切都变得晦暗不明。
池染摸了摸口袋,摸出了一枚胸针。那是沈西洲第一次见面送给他的胸针,无论后来他又送给他多么贵重的首饰,池染始终最喜欢这枚胸针,这代表着感情的开端,是第一次相见结下的缘分。
他握着胸针,可是尖端弹出来刺伤了他的手掌,掌心冒出了血珠。这轻微的刺痛让他更加用力地握紧它,感受这自作自受的痛苦。
双膝跪得又痛又麻,后背的伤也灼烧一样地痛着。到了后半夜,池染艰难地站起来,扶着墙活动了下僵硬的身体。家里很安静,爸妈都已经睡了。池染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收拾完自己的行李,离开了家。
他是个胆小鬼,从小就是乖孩子、好学生,所以他不敢在父母面前离开,不敢和他们争吵,所以只能这样狼狈地从家里逃离,从现实的矛盾中逃跑。
街边挂着亮堂的红灯笼,快要过年了,是阖家团圆的节日。池染心想,此刻沈西洲在哪里呢?和谁在一起?过得开心吗?
他买了回去的车票,第二天中午就到了。他接上琥珀,给空旷的家里增添了一些生机。
大城市的新年没有爆竹和烟花,总感觉少了些烟火气,更让异乡人感到深刻的孤独。池染买了速冻饺子,除夕夜煮了一碗饺子,又给琥珀开了一盒猫罐头,一人一猫在一起看春晚。
电视里热热闹闹地演着小品,池染笑不出来,只是端着碗,用筷子夹起一个饺子塞进嘴里,被烫得直哈气。碗里的热气腾腾,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又夹了一个饺子塞进嘴里,不知道为什么,味道有点咸。
脚边传来毛茸茸的触感,琥珀跳到他膝盖上,仰着头,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喵~”地叫了一声,似乎是安慰。
“你真是成精了。”池染摸了摸琥珀的后背,把它放下地,自己再去厨房洗碗。
正放着水,他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像针刺一般穿过大脑。
“妈,我是真的喜欢他。”面对慈祥的母亲,他才终于愿意抬起头,说一些真心话。
“可是他是个男人啊。”
“无关性别。”
池妈又叹了口气,“男人怎么能喜欢男人呢?唉,不管怎么说,你先给你爸服个软。”
“我不会骗他的。”
“你那么喜欢那个人,连妈妈的话都听不进去了?”
“妈,对不起。”
“你……好吧,你要想清楚,就算是我也是绝对不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