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她一直尽职尽责地完成自己的工作,也因此得到了信托基金、珠宝首饰以及房产等酬劳。相比于fēng • bō不断的娱乐圈,这份工作更加轻松稳定,也更有长期收益。
当然,也有缺陷。就像你不能指望在娱乐圈趟过浑水还能清清白白一样,你也不能指望抛弃前妻的丈夫会保持忠诚。
“对了,”季青临突然问,“我爸呢?”
“谁知道,”谭颜又翻开相册,心不在焉地说,“去哪个小情人那了吧。”
季青临被这回答封住了所有积极的情绪,他觑着母亲的脸色,忐忑不安地问:“你不在意?”
“都这么多年了,还能指望他改吗?”谭颜说,“他爱干嘛干嘛,只要别妨碍我们母子俩过日子就行。”
季青临的心忽然重重地落下来:“你倒是看得挺开啊。”
“倒也不是不担心,”谭颜说,“三胎政策都出来了,万一他再搞出个儿子和你争家产怎么办?就你这德行,肯定争不过人家。”
“您对我可真有信心。”
“不过我想,这事也轮不到wǒ • cāo心,”谭颜悠悠地露出一个微笑,要是被当年的娱乐记者拍到,肯定要被贴上“清纯小白花滤镜破碎”之类的标题,“你爸要是真带回来一个儿子,先着急的肯定是你大哥。他要是出手,绝对处理得干净漂亮。你说的也对,有他在,我们俩省心多了。”
季青临听着后母继子惯常的勾心斗角,感到疲惫且失落。至少在18岁之前,他父母还算是相当负责地维持了一个美满家庭的假象,没让他知道那些外遇、争吵以及猜疑诽谤。这导致他一度以为自己的父母彼此深爱,天作之合。结果一等他成年,似乎是懒得伪装了,谭颜猝不及防地撕掉了温情滤镜,他这才发现原来父母就跟娱乐圈宣传期的情侣一样,相敬如宾的日常全是营业出来的。
不得不说,谭颜作为曾经的国民初恋,演技还是相当不错的。
然而,他的父母着实高估了他的承受能力。季青临听到真相的一刹那,犹如闪电劈中了天灵盖,觉得三观尽碎,人生灰暗,生活失去了希望。他垂头丧气地去找大哥倾诉,结果被冷冷地嘲讽了一句“你现在才知道啊”。然后又从季行砚那里听到了一些陈年旧事,残破不堪的心灵再度遭受重创:原来母亲和大哥敌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早年各自都给对方下过不少绊子,其恶毒程度耸人听闻,导致家里的阿姨直到现在还对其中细节如数家珍。
他这才幡然醒悟,大哥去英国留学的时候,自家母上大人为什么会大宴宾客——感情这快乐的心情膨胀到需要五十桌客人来分享。
原来在这个家里,任意两个人都能凑出一对天敌来,也真是绝了。
谭颜又开始念叨一些让他小心季行砚的话,在她眼里,这位家族长子两面三刀的本事比自己还强,对弟弟的关照也绝对动机不纯,自家傻儿子还天天乐呵得不行,以为这大哥是童话里的英雄,好像在庞大的遗产诱惑下真能兄友弟恭似的。
“我觉得大哥真不是在装,”季青临无奈地说,“他也知道我没啥竞争实力,与其防着我还不如防一防公司那些元老呢。他事情那么多,哪有功夫来给我下绊子。”
“你懂什么,”谭颜恨铁不成钢地说,“他给你钱就是希望你堕落。”
“总共就给过一次啊,还是在我考上大学的时候,那不就是很正常的红包吗……”
谭颜神色一凛,季青临识相地闭上了嘴,然后母亲开始翻起陈年旧账,控诉当年这个继子怎么联合亲友排挤她,还诬陷她挪用公款等等。
季青临对此类事情的反应已经纯熟无比,就像听物理课一样,他的头脑逐渐放空,开始畅想自己生活在18岁之前的世界。
他真心怀念那时候的生活。
也许是这种怀念促使他想远离圈子里那些混乱的交易关系——难道家人不应该是互相喜爱互相包容的对象吗?
他把头靠在椅子上,想起了自己离修成正果遥遥无期的恋情。
如果有朝一日他有自己的家庭,他一定会竭尽全力把它建立成从前的样子。
要实现这个梦想,这装病的两周就是关键期。他苦思冥想自己的优势,后来发现全是不能带着伤腿发挥的,又想着要不独辟蹊径,从贤惠的角度出发,做个精通厨艺的居家好男人,然后醒悟到这不是两周能速成的技能。
直到林孟商带着水果来看他,季青临仍然没有找出能让对方心动的途径。
他难得严肃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让林孟商非常担忧,以为他腿伤加剧了。季青临心想可不能让对方觉得自己体能方面有问题,于是竭力证明自己从小身体素质就就非常好,还拿出了体测数据作为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