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切斯特那带走了一个人,你知道吗?”
聂咏明?江述维猛然想起先前自己在医院时的猜测,问道:“当初失踪的那九人里,是不是有个女医疗兵,姓聂?”
“是有一个,叫聂昭明。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江朝冬神色有些意外,“她是那九人中,除了……你哥哥外,唯一能被确认已经死亡的人。”
“你那能查到她的家属信息吗?”江述维没有再和他父亲客气,直接开口。
这并不是什么绝密资料,只是通过江朝冬的渠道,能更快知道结果而已。
“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温切斯特不会轻易行动,”江朝冬手上编辑着信息发给下属,抬头看向江述维,“程宣,你先前的那位心理治疗老师,已经被他带去独狼的审讯室了。”
“到现在都没出来,他或许……也是当年事情的知情人之一。”
第85章传授
在听到“程宣”的名字时,江述维的大脑短暂地空白了片刻,但潜意识里似乎早有准备,很快便让他缓过神来,问:“姆父他知道吗?”
当初他提前进入分化期信息素失控时,凌霄几乎动用了自己所有的关系,在打听到程宣在心理干预治疗上颇有建树时,费了许多功夫才将人请过来的。
万一让姆父知道……
江朝冬明白他的顾虑,眼眸里的情绪深沉,“他还不知道,找机会……我会告诉他的。”
若温切斯特那里整理出了案卷报告,这件事也根本就瞒不住,不如早些告知。
话说到这里,江述维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老头子会在调查出现突破性进展的关口上,答应和姆父出去散心,原来就是在为这件事做铺垫。
兴许是儿子眼神里那“我就知道”的眼神太过刻意,江朝冬脸色有些挂不住,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这不,也是顺便给你俩腾地方出来嘛?”
啧!江述维被老头子一惯的招数驳得不耐烦,挠了挠后脑勺的头发,忍不住回头看向房间的方向。
姆父不知拉着林凇在说些什么,紧闭着的房间门内久久都没有动静。
“明天我和你姆父就走了,过两天案卷报告应该就会出来,”江朝冬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将一张小小的身份卡递了过来,“这个你拿着,程宣和聂咏明的后续调查,你过去盯着点,有什么进展和我说一声。”
小小的磁卡被套在银灰色的皮套里,江述维看着那张身份卡,上面“关联人”三个烫金大字折射出层层金光,由江朝冬亲手递过来,像一种无声的许可。
承认他,在这件事上同样拥有决策权的许可。
江述维慢慢伸手接了过来,磁卡的方边有些膈手,没等他好好欣赏完卡面全貌后,江朝冬的声音便再次响起:“程宣的事,你别多想。我会尽快安排军中的心理医生给你做一个风险评估。”
“这些年你入伍体检始终不合格……我承认,我的确有自己的私心,但你始终没有合格通过,这也是事实。”
“可是,倘若这其中,真的有程宣借治疗之便从中作梗的原因在,”江朝冬语气顿了顿,看着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长得这么大的小儿子,脸上微微扬起一个笑容,“那我真的会很期待,当你重新回归到起跑线,锋芒毕露的时刻。”
久久背负在心上的重担忽然被人不小心戳了个洞,江述维抬眼看了看父亲,那脸上欣慰而自豪的笑容,从来都只是在面对兄长时才能见到的神情。
掩盖着当年事件真相的迷雾逐渐被揭开,江述维这才发现,那抹伴随着自己人生成长过程的执念,竟轻而易举地,便这么实现了。
理所应当得,像那本就是他该得到的称赞。
松懈后的心忽然察觉到一丝微妙的荒唐,江述维没有应话,只是将那身份卡丢在玄关处,抬眼看向面前的父亲。
“关于程宣,你们掌握的资料有多少?”
江朝冬将他的态度和动作看在眼里,没有出声指责:“在当年事发前后,他正在首都的a大任职,课表和出勤情况我们都核对过,他并不具备犯案时间。”
“所以现在,我们只能确定他并没有直接参与,可能只是知情人之一。”
“这点推论,是从他被温切斯特带走后,才得出的吧?”江述维笑了一下,“因为‘独狼’从不会在没有拿到确切证据前,轻易动手。”
见江朝冬沉默以对,江述维没忍住嗤笑了一声:“宴席已开,让宾客主厨做饭就算了,还被倒追着喂饭的主人家,我可真是第一回见。”
江朝冬拿不出任何可以反驳他的话,想到自己亲自监督调查组整整十八年,没有任何进展,还放着罪魁祸首之一的人一路晋升到了最高位。而独狼亲自接手后,没三个月就接连抓出了这么多相关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