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来。
我大概猜错了,他向来不喜欢这些复杂的社交场合,先前他也提到过,等所有工作完毕后,他打算出门旅游一段时间,换掉电话卡,关掉网络,摒弃一切生活的繁杂,去向远方。
我以为他指的是在眼下这些事完成之后,我以为是我跟他一起。
可能真的是哪里惹到他了吧。
出于对于后续工作的关心,最终我还是耐不住打了他的电话,果不其然,回复我的只有他的留言,他告诉在此时间段联系他的所有人,他出门旅游去了,不必挂怀。
料想着他今天大概已经到了某个不知名的小镇,吃着那里的土特产,用他那台老旧的佳能相机四处比划着,记录一些不知所谓的生活片段,还不用时刻观察我的脸色。
既如此,便等十天吧,我想。
十天,足够一个人厌恶一场旅行,十,一个完美的整数,化作时间,恰好卡在我尚且能够等待的长度。
我再思考了一下,决定等他回来,我们和好后,暂且不那么急着再次分手。
回到家,坐在桌前,只余我一人的家冰冷得可怕,而我愿将它称为生活中来之不易的闲暇。
我累了,不想再将多余的脑力分给向梧。
室内,昏暗的灯光,落日的余晖并未能以一个完美的角度打到桌上来,如果想要拍摄此刻的画面,大概需要在窗外打光,落日的自然光向来难以捕捉,美好的画面也只能通过人工来伪造。
我不自觉地思考着分镜和画面,许久才回过神来,大概是职业病又犯了,此刻我不禁怅然,就算有好的镜头构思,没有故事的支撑总是不行的。
下一部片子,该用什么剧本呢?
向梧不在了,我不知道该用谁的本子。
我再次不禁思量起他来。
如果要将他设想成电影主角,那么他出场的时候,就应当孤零零地站在画面中央,就像巴顿将军在演讲的时刻的镜头表达那般,不过场景设在教室,他会讲一个不怎么好笑的笑话,用严肃的表情。
“我叫向梧,因为我出生的时候头朝着我家门前的那颗梧桐树,所以我爹给我起名叫向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