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彬的目光闪过了一丝无措,他愣了许久,才笑了出来,说:“啊,是这样,你最近没强调,我都差点忘了,抱歉,因为我每次都是跟我的情人出国,所以我就保留了我那时的习惯,我以为这样能俘获你的心,没想到是我自作多情。”
看着他急忙慌解释的模样,我忍不住叹了口气。
手轻轻放到他的肩膀上,我说:“对不起,或许是我发出了错误的信号,让你会错了意。”
冉彬沉默片刻,表情是有些纠结的:“因为你看起来很寂寞,像是需要有人来温暖你。”他顿了顿,蹙起眉,“……是因为还没有忘记他吗?……哼,那个虞冬青可真是没有眼光,竟然让你这么伤心!我要打他去!”
我连忙拦住他,一时间又不免有些想笑,“没有,我没事。”我顿了顿,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其实……我很感谢你,因为从小到大,好像没有谁这样招待过我,还跟我说,喜欢我……现在我才终于确定,或许我也是值得的。”
“嗯,你值得!”冉彬眨了眨眼,表情有些委屈:“可是,你不喜欢这样,不是么?”
“嗯,大概吧。”我拍了拍他的肩,“所以今天我得去另外一个房间睡觉了,你以后不要给我送礼物,把我当做普通朋友就可以。”
“哦。”冉彬绷直了身子,对我敬了个礼,“我知道了!”
第81章电影节
忍着肉痛,我在冉彬住的这家酒店订了个标间,同时我也给了他权限,告诉他这几天如果觉得无聊,可以到楼下来找我玩。
离开了冉彬后,终于得到个人空间的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将自己摔在沙发上,我不由自主地攥紧了床单——真的……非虞冬青不可吗?第无数次,我在心中问出这个问题。
或许我的灵魂想要得到解脱,但我的肉体不允许我做出不纯粹的事情,我是那样明白,这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像虞冬青那样吸引我、明白我、并跟让我如此痴迷,伤心。
可是这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得做到极致的,人无法任性地只能跟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社会现实和客观的条件都不允许。
已经被社会磋磨过的我是如此深刻地明白这个道理,可理想主义的信念却令我无法说服自己就那样将就下去。
出国之前,小青被交给了云云的一个朋友代为照顾、打理,我从离开虞冬青后的第二天便捡到了它,如今它陡然不再我身边,我竟也会感到寂寞无比。
那一刻,我想,我不会再委曲求全地去找虞冬青复合,如果他也没有挽回这段关系的兴趣,那么我宁愿这个位置永远空缺着,从此一直独身下去。
我不能像对待小青那样,将一个活生生的人类当zuò • ài的替代品,余生愿意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无辜的,我不能去做那个恶人,让他人变成我幻想的载体。
去电影节的前一天晚上,我穿上了那身价值不菲的定制西装,站在镜子面前挺直了脊背,想要令自己看上去更加器宇轩昂一些。
我真的成功了吗?我这个样子,是否真的当得起一部获奖作品的编剧?一时间我难以置信,因为仿佛不久前,我还是那个出入电子厂,为一口吃食奔波的无为青年。
如果真的有获奖致辞,那么我又应该说点儿什么?虞冬青一定也会在场吧,他会听见我说的那些话吗?
虞冬青……也会在场啊。
后知后觉地,这一刻我才实打实地感受到焦虑,我来回踱步在房间内,想着同他再度见面的情形,我不要主动跟他说话,但是他会跟我说话吗?万一他没有呢?万一他对我只是漠不关心?
……算了,如果是那样,那便就是命数而已,虞冬青已经如此绚烂地在我的生命中存在过,我不能期望他永远同我在一起。
即使现在的我还不能释怀,但我相信,有那么一天,我是一定能够释怀的,时间会见证我的成长,将我洗礼成一个完整的大人。
那天晚上,我大概是失眠到很晚,第二天早上还是被冉彬的电话叫醒。
我的目光望向床头柜,发现了那个本不该出现在我房间内的礼盒,打开,里面果不其然还是那颗钻石袖扣。
冉彬执意要将礼物送给我,那一刻,我的心中酸酸涩涩的,也心知再拒绝就是不礼貌了。
正式去往电影节的举办场地之前,为了让我能够如同真正的游客那般观光赏玩,冉彬还带我去了时下最为繁华的商业圈。
趁他跟朋友打电话而离我远些的时候,我买下了他随口赞美过的一款男士项链,其实,我挺感谢他愿意带我来体会这些,如果没有他,我只身一人来到异国他乡,难免会觉得窘迫乃至无所适从吧,如果我真的想让他成为我的朋友,那么就不应该只接受他的礼物,而是应该给予公正的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