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贺铮缓过了情绪,先抬起头,手推了推时屿,问道,“躬着腰不累吗?”
他不说还好,一说原本沉浸在难过中的时屿立马感觉自己的腰都快断了。
“啊——”
直起身时,腰部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吧响,时屿痛苦地哼出声。
他满脸是泪,表情却呲牙咧嘴,瞧着特别滑稽,贺铮没忍住勾起唇,伸手替他揉腰。
时屿立马像被施了定身术僵住不动了,过了片刻他脚往前挪了挪,挨住贺铮的轮椅,轻声叫道,“哥。”
同时手抬起来,摸了下贺铮的眼睫。
男人已经恢复往日的平静,脸上也没有泪痕,但刷在指腹的睫毛还带着湿润的水汽。
“嗯?”贺铮应他。
时屿搓了下指尖,看着贺铮,新的泪珠滚落下来,他很后悔,那天要是没有落荒而逃,再勇敢一点,是不是就能早点陪在这个男人身边。
贺铮食指在他下巴颌上蹭了蹭,笑道,“要不以后有空了再哭?你要眼睛哭肿了,我怕你朋友会打我,刚才沈亮就挺想打我的,没动手全看在我腿残的份上。”
时屿破涕为笑,他用袖子擦眼泪,红着眼说,“不至于。”
贺铮勾唇,之后看着时屿,“别难过,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难过的,只是为之前做的混账事找个能得到原谅的借口。”
时屿擦眼睛的动作停住,眼睫快速眨动数下,盯着他。
“你说的没错,确实是我吊着你又踢开了你,这事我干的挺混账。”贺铮轻声道。
他就像一个卑劣的小人,贪心又懦弱,想得到又不敢,最后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有时候贺铮在想,要是时屿没有那么喜欢他就好了,只要他喜欢时屿就够了。
这样如果哪天他不在了,时屿不会伤心太久,应该能很好的投入下一段感情。
“本来没什么脸再来找你。”
贺铮顿了顿,“可我现在顾不上了,想了想确实不甘心也没有办法忍受以后你跟别人在一起,所以还是厚脸皮找来了。”
“时屿,能原谅我,给一次和好的机会么?”
当贺铮在住院部大厅说要坦白时,时屿有些预料到对方可能是来求和的,但真的听到贺铮这样说,他的心脏还是不可遏制的开始疯狂跳动。
“我不知道,”他神情比做错事的男人还慌,手紧张地去抠自己的裤缝,“我现在很心疼你,没办法思考,别说原谅,这会让我把命给你都行。”
贺铮失笑,觉得这样的时屿可爱又招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