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恢复意识醒来的时候,他躺在卧室的大床上,浑身是汗,床单被他扯坏,手机也砸碎了屏幕,上面显示着助理小林按照约定时间打来报告公事的若干个未接来电。
医院方依然没有找到和他相匹配的信息素,他自己也没有遇上过。
病入膏肓,又无药可医,只能咬紧牙关默默安排身后事。
而其中最急的,就是赶快把他这个玩心大的弟弟培养得顶天立地,好能照顾父母,好能执掌家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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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澈元感恩戴德地把陪伴了他一天的苟厚睦和方森送出家门,看了眼时间,才晚上八点。
要是搁在以前,他还在班级里讲台上坐着监督学生上晚自习呢,一边还得埋头备第二天的课。
绝不可能有闲工夫像这样穿着家居服在客厅来回溜达着玩儿。
他翻出昨天刷的那套高考真题,在八点半的时候,按照苟厚睦的吩咐,准时开了直播。
“大家晚上好哇!”宋澈元眯眼笑笑,“昨天突然心血来潮做了套英语题,是因为我经纪人说他外甥今年高考完了终于不用刷题了,我开玩笑说我就挺喜欢刷题的,他打赌说我做真题一定垃圾,我就来了胜负欲。”
他按照苟厚睦交代的说辞一字不落地背了出来,圆满完成任务。
弹幕又刷了起来,又是全都在啊啊啊啊啊尖叫个不停,说着“好可爱一只好斗小公鸡”“你赌赢了老苟哎宝贝你真棒棒”“呜呜我才是那个刷题垃圾”……
苟厚睦正在被助理小方开车送回家的路上,打开直播围观了一下,满意地刷了个礼物,又津津有味地往下看,等待着自家崽崽乖乖唱小情歌圈甜妹粉。
结果,屏幕里的宋澈元又拎出了那本挨千刀的高考真题卷,鼻梁上架着副黑框眼镜,推了推,认真道:“我经纪人说看到超话里有很多员外说昨天刷的那套题里完型填空错了一半,其实是不应该的,这套试卷的难度系数整体偏低……”
苟厚睦:“……小兔崽子!”
正在目不斜视地开车但听到了直播里宋澈元荒谬发言的助理小方:“宋老师……挺幽默哈。”
他平日里就叫宋澈元宋老师,但今天再这么一叫,莫名感觉更合适了,方方面面上,各种意义上。
苟厚睦捂住了脸不忍直视,但屏幕里的宋老师还在娓娓道来。
“我们做完型填空最忌编故事去把错误选项合理化,每一个空的答案都要契合于语境、服务于主题。所以做题的时候不要一句话读到一半就先看选项,容易被选项牵着走,扰乱思路。要先按照逻辑和常理在心中做出一个方向性的设想和预测,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