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起眨了下无辜的眼睛,他深知现在突然缩手的话倒会显得欲盖弥彰,于是干脆借着手上的力慢慢撑了起来,样子要多柔弱有多柔弱,有其他人看着又怎样,有观众的地方就是舞台。
随之他抹了一把脸,像是在努力打起精神,撒娇似的软着语气问道:“很渴有水吗牧落。”
罗猿:“”
黄鸿飞:“”
什么玩意儿。
牧落愣了愣,紧接着便收起手机开始摸索自己的书包侧边,最后拽出个蓝色保温杯晃了晃,意识到里面的水所剩无几,只好选择去外面接点热水给他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同桌。
因为事情的发展太过诡异,导致罗猿并没有反应过来手还抓着牧落的椅子没放,因此牧落一起身回头就发现他站在自己身后不知道在做什么,这时候罗猿才局促地松开了手,这一系列动作下来没有让牧落摔个屁股墩,倒像是在为他撤椅子。
谁知这时候韩起还适时补充一句:“倒不必这么客气。”
罗猿:“”我客气你个大头鬼。
牧落没有那么多想法,他只是警惕地皱着眉看向他,又看了眼站在后面的黄鸿飞,以为他们又是来找茬的,手中的保温杯被他捏得很紧,很明显要是罗猿真有什么动作,他手中的东西就能抡过去。
五大三粗的罗猿同样居高临下地凝视着这个几乎比自己小了一圈的家伙,两人之间无声地散发着火药味,更可气的是韩起这时候还从站着的牧落背后笑嘻嘻地看过来,那模样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黄鸿飞早在牧落起身的时候就见状溜去了厕所。
罗猿回过头没见着对方也懒得再跟他们多说,骂了声操转身就走。
牧落则紧随其后。
余光看到对方一直跟到了楼道大厅里,罗猿不懂他还想要干嘛,实在忍无可忍回过头就想骂对方两句,然而转身一看牧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改变了路线,此刻正站在开水桶前面,面无表情地盯着细细的水柱往保温杯里灌。
一肚子的脏话被他硬生生咽了下去,尴尬地扭头就去了厕所。
回去后牧落将水杯递给了韩起,韩起受宠若惊地接过来,不太敢相信牧落竟然真的会为了自己去接水,虽说间接接吻这种事他是非常想做的,但为了不把感冒传染给牧落,喝水时他特意将虎口抵在杯沿上,让自己的嘴唇和杯子本身相隔了一段距离才开始喝。温度适宜的热水涌入干涸的喉咙,让他舒服了很多,连带着头疼都好了不少。
喝完韩起本想将杯子递还给他,但牧落又给他推了回去,韩起不明所以,谁知过了一会儿牧落就给他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干脆利落写着四个大字:多喝热水。
韩起捏着保温杯哭笑不得。
——
放了学韩起去药店买了点感冒药回去,以往初中在家的时候他只要有点感冒的苗头了,杨茉莉就会火急火燎地让保姆给韩起准备一大堆药,监督着他一天三次吃两天,这样一来连鼻涕都没来得及淌下来,感冒就已经被压了下去。
因为一直都是杨茉莉给他他就吃所以从来没注意过那些药是什么,只知道有一种是要兑水喝的,喝起来又苦又涩。于是他就这样跟药店的姐姐描述,对方给他拿了一盒抗病毒冲剂,问他是不是这个,韩起看着包装眼熟便点了头,总之先买,具体还得尝了才知道。随后药店姐姐又问他头孢过不过敏,韩起想了想自己从小到大打针输液好像没有过什么过敏反应便摇了摇头,于是最后又拿了几盒抗生素类的药,拢共花了一百多才提着袋子从药店出来。
韩起站在风中有些凌乱,太贵了,他第一感觉就是这个,这还是他搬出来自己住后第一次感觉到钱这么不够花,这年头连感冒都不敢轻易得,一花钱买个药两天的伙食费就没了,更不用说严重点再去打个针输个液。
虽说现在他是有杨茉莉的资助了,卡里面的金额一点都不少,更何况韩城时不时还会往里面打点,但他并不想因为有了挥霍的资本就忘记自己的初衷,该节约还是得节约,不早点经济dú • lì,在家里始终没什么发言权。
这几天就喝点粥吧,韩起盘算着这个月自己定下的最高消费额度,临近月底了,再不省省就只能从下个月里面薅了。
这个月最后一天他还想带牧落一起去参加万圣夜狂欢。
绝对不能动那笔资金。
——
可有时候事情就是那么不遂人意,晚上洗澡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热水器的问题,洗到一半突然熄了火,韩起就这么迎头被淋了一身凉水,之后他又重开了几次始终没点燃热水器,只好顶着一头泡沫裹着个浴巾跑去阳台看。最后才检查出来是热水器没电了,得亏韩起之前有听房东说过有备用,找出来换上后这才让他重新洗上热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