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辞手洗不下去了,拿着水离开。刚走两步,又停了下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几步之外的人。
主持人念完台词,广播不知何时停了下来。乌柏站在主席台阴影下,修长的身影被掩在暗光里,看不清表情。
他旁边的程奕嘉走不是,不走也不是,尴尬地挠挠脸颊,冲苏景辞露出个干巴巴的笑:“好、好巧。”
洗手台周围的气氛更窒息了。
要死了,苏景辞想。
他没忘记乌柏有多讨厌男生,也没忘记论坛上乌柏的自白帖,一发就是两年,没有撤销过,毕业前大概也不会撤掉。
苏景辞攥紧手中的水,干脆的瓶身捏的变形,嘎巴作响。
李年玉听在耳中,心里畅快极了。
两年前苏景辞凭着论坛上一张照片火遍全校,社团招新的师兄师姐们对他念念不忘,巴巴盼着他来面试,私下里为他留下一个通过名额。
他认真准备的面试演讲在一张照片前一文不值,更讽刺的是,苏景辞根本没去社团面试。
他的付出彻底成为一个笑话,哪怕后来社团通知他面试通过,他成功加入社团,这件事还是如同一根刺扎在他心头。
李年玉不错眼地盯着乌柏的一举一动,今天他这根刺要拔‖出来了,苏景辞不是仗着长相优越,人人喜欢吗?在乌柏学长面前不也要沦为和他一样的下场。
万籁俱寂之中,乌柏跨步走到苏景辞跟前,一米九的身高像是无形的高山,压迫在苏景辞身上。
苏景辞脊背僵硬,眼睫毛不停颤动,如同等待审批的囚徒。
良久,他听到乌柏说:“什么纸片?”
苏景辞浑身一滞。
“印着学长你相的纸片。”李年玉抢先答道,直指苏景辞:“他偷偷放在身上,跑步的时候一直带着。我看到了。”
躲不过去了。
苏景辞死死捏着指骨,在乌柏的注视下,摸出兜里的纸片。
运动裤纤薄,纸片贴着苏景辞的肌肤,表面温热一片,隐隐浮着几缕幽香,是苏景辞的体香。
展开纸片,上面的人有一张和乌柏一模一样的脸。
“……对不起。”苏景辞几乎不敢看乌柏,唇瓣抿得发白:“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把你的相当护身符,我向你道歉……”
“好用吗?”
“?”
乌柏指腹摩挲着纸片,缓声问:“我好用吗?”
“啊?”苏景辞抬起眼。
乌柏压低身,和他平视,低沉嗓音过电似的流进苏景辞雪白的耳朵:“我的纸片好用吗?”
苏景辞耳朵敏‖感地动了动,下意识回答:“好用。”
确实好用,三千米长跑最后冲刺,他体力提不上来,就是靠摸了下乌柏的纸片才有动力的。
“学长你也听到了吧,他自己都承认了!”李年玉激动的声音拉回苏景辞的思绪:“他明知道你不喜欢男生还……”
“说够了吗?”乌柏扫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