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信誓旦旦,陷入自洽的逻辑无法自拔。
薄念慈有些佩服她的脑回路,如此清奇,如此离谱,偏偏人家前因后果阴谋论讲得明明白白,无可挑剔。
但凡跟着令梨的逻辑一起思考、被她洗脑,再也绕不回正常的轨道。
连薄念慈险些都信了恶鬼得地脉庇佑是为了发展蜈城旅游业——放在从前,他手下哪个魔君敢呈上来这般离谱的答案,薄念慈直接把人丢进岩浆池洗洗脑子。
不能再想了,薄念慈捏了捏眉峰,他觉得今晚放令梨进屋就是个错误,她两手空空跑来占他的便宜,吃他的葡萄,还要洗他的脑子。
堵不住嘴的葡萄有什么用,还不如切个西瓜给她啃。
薄念慈算了算时间,有些不喜地瞥了眼身下的贵妃榻,又看向坐在榻上舒舒服服的令梨。
“算了。”他单手支头靠在软枕上,鸦羽似的眼睫垂下,遮住暗红色的眼眸。
令梨吃葡萄盘逻辑盘得正开心,突然发现她唯一的听众没了声,偏头看去。
“睡着了?”她又低又轻地问了一句,探着身子看向男人内敛的睡容。
摇曳的烛光映在薄念慈脸上,俊美的容貌添上几分暖色,无端缱绻。
他要是一直不会说话也不会动,该多完美,令梨遗憾地想。
“守株待兔,守塌待鬼。”令梨拨弄瓷碗里圆润的黑葡萄,轻快道,“我也睡了。”
令梨挪了个离薄念慈最远的位置,但两个贵妃榻靠在一起,远不了多少。
她闭上眼,尽量忽视不远处强烈的存在感。
其实今日早晨令梨和薄念慈之间的距离远小于此,但那时令梨的角色是伴睡香囊,她闭着眼了无睡意,一心数着时间等薄念慈醒来。
现在却是真的养精蓄锐,需要陷入一定程度的睡眠。
令梨闭上眼的时候以为自己注定彻夜难眠,又是一个她熟悉的通宵不眠夜。
“呼……呼……”
轻而缓的呼吸自口唇中吐出,令梨搂着白瓷果碗睡得安稳,梦里盈满甜美的葡萄汁清香。
屋内安静得只有烛火摇曳的虚影,各自占据塌上两边的绑匪和人质睡得一个比一个香甜。
院落中,曾被令梨抚摸鱼鳍的金红锦鲤跃出水面,溅起哗哗水花。
嗤——
茶几上的烛火熄灭了。
几乎同时,薄念慈掀开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