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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忆往(1 / 2)

入冬时节,虽又是一暖冬,可江夏镇这样的江南小镇,多山多水,仍是免不了那种入骨的阴冷之气。

这样的天气,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小云吞再合适不过。巴掌大的口碗,汤水清亮,浮浮沉沉十余个小云吞,白面褶花,内馅以猪肉与鱼肉八二相配,剁碎拌和至上劲。猪肉七分瘦,三分肥。加以撒盐、伴以胡椒稍许调味。咬一口,面薄轻破,肉馅弹牙有嚼劲,肥瘦相间的猪肉加以鲜极的鱼糜相合,口中味蕾极大满足。再在热汤上清点的几许香葱碎末,热气一激,香味透鼻。

就这样一处云吞小摊,三个青年,哈着热气,一口一个,吃的满面舒畅。七口八口,碗中云吞就见了个精光。见碗中没了云吞,三人纷纷端起口碗,将碗中汤水喝了个干净,放下碗来,擦了擦满嘴的油花,面上皆是意犹未尽的神色。

带头的青年,舒畅的打了个饱嗝,一拍肚皮,“哥几个,走着。”说完起身便走,另两位青年也起身跟上。

云吞小铺,老板一人忙乎,迎来送往,包煮端送。见三位客官吃的舒畅,本是开心,却见几人吃罢,起身便走并未付钱。赶忙将刚煮好的一碗云吞送至另一食客桌边,肩搭抹布,蹭了蹭手,追到铺子边说道,“几位客官,吃好啦,您还没给钱呢。”

“给钱?给什么钱?”三人中,领头的青年,回过头来问道,这青年一回头,见其面容,下巴上一道创疤,门牙少了半颗。

“客官,您这说笑了,三碗云吞,小本买卖,不赊账的。”小铺子老板赔着笑说道。

“吃你点东西,还要给钱?”豁牙青年一脸恶相,呲牙问道。

“客官,您这不是调笑了吗,吃东西哪有不给钱的道理啊?”铺子老板有点蒙,但自己又没做错什么,虽还是笑脸相迎,但语气中却已有不快。

“啪。”

“你,你,你怎么打人呢!”

一个耳光抽在了小铺子老板脸上,老板眼冒金星,捂着通红的半边脸颊,声音中带着颤抖问道。

“打你怎么了,狗东西,你也不在这镇里打听打听,吃你东西是赏你脸,还敢跟我要钱?”豁牙青年恶狠狠的骂道。

“你这,你这泼皮!你这无赖!”愤怒,委屈,恐惧,多种情绪一股脑的冲上小铺子老板头顶,也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反驳,只能声音颤抖的叫骂出声。

“呦呵,泼皮无赖?那今天老子就给你来个泼皮无赖了,弟兄们,刚才吃的挺饱吧?活动下筋骨,给我打。”豁牙青年,嘴角一咧,发出轻蔑的嗤笑说道,说完便抬起一脚,向着铺子老板蹬去。

“哎呦,打人啦。啊!”

云吞铺子老板,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中年人,哪受过这般拳脚,被一脚蹬中肚子,向后倒去,跌撞在身后的小桌上,一时间摔了个人仰马翻,桌子也被撞向一旁,桌上的筷桶瓷碗,掉落一地,噼里啪啦碎响一地。

“哈哈哈,兄弟们,给我砸!”

这一脚过后,豁牙青年见老板摔滚在地,顿时大笑起来,招呼身边手下,眼看就要将这小摊子砸个稀烂。

“当!”

一声钝物敲击脑壳的闷响,在豁牙青年的脑海中响起。

“哎呦。”豁牙吃痛,往前微微一趔趄,就要转身看是谁这么不长眼,用什么东西敲自己的后脑。

一柄黑色剑鞘。

豁牙青年转过身,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这漆黑的剑鞘。再抬头向上、向前望去。

四匹高头大马,马上骑乘,四位英武青年。四人身材各异,为首之人俊朗剑眉,满面英武,黑色剑鞘正是其手中所持宝剑。

其后三人,身材各异,一人一身白袍,面相阴柔潇洒。一人身材高大如山,压得kua • xia军马都有些要吃不住。一人皮肤黝黑,好似个黑炭。

“曹...洛...”豁牙青年上下牙打着颤,挤出了两个字。

“啪!啪!”

“啊呀!”

马上的曹洛也不多言,以剑鞘化掌,左右开弓,犹如两个重重的耳光,狠狠的抽在了泼皮青年的脸上,第二下稍重,泼皮青年剧痛难当,一个滚身摔翻在地,伏在地面,呸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血泼路面,当中还吐出一颗后槽牙。

“裘达,都这么大人了,找个活计干干不行吗,要混到什么时候?”两个剑鞘耳光过后,马上曹洛张口说道。

“洛哥,跟他废什么话,这粪坑里的臭蛆,就是欠打,赶紧快滚,我要是再听闻你在江夏鱼肉乡里,不用洛哥动手,我就把你的牙一颗颗拔下来。快滚!”一向刚正的李敢,最瞧不得这种欺软怕硬的泼皮。本想自己下马收拾裘达一番,但见曹洛已经动手,便在马上高声呵斥起来。

“好,好,我滚,我马上滚。”跌落在地,满身尘土,衣襟上还沾染着斑斑血迹的裘达,赶忙爬起身,脸上谄媚的假笑着,就要离去。

“回来!”曹洛沉声说道。

“曹洛大将军,我泼皮,我是无赖,我知错了,放过我吧。”裘达带着哭腔,面上诚恳的认着错。

“结账,道歉。”

“哎,哎,好的,要的,要的。”裘达一边躬身如狗,一边从怀中掏出碎银,上前搀扶起一直跌坐在地的小摊老板,满面诚恳的道歉,将怀中碎银都交出。

“还有你俩的饭钱。”曹洛瞟了一眼另外两个泼皮。

“是,是,是,大人。我们做得不对,我们不是人。”另外两个泼皮哪见过这场面,早就被吓得呆立一旁。

曹洛四人一身军伍行装,所骑更是军中大马,这四人更是亲身经历过生死搏杀,不经意间散发出的气势,早已将这寻常泼皮吓得肝抖魂颤。

小摊老板,坐在地上,一边用衣袖抹着眼泪,一边含泪收下三个泼皮递上的碎银。

“赔偿呢?就给饭钱啊?”一旁的李敢,见裘达三人痛快掏钱,补话道。

“没了,真没了。”裘达三人,翻兜证明自己身上真的已无半块碎银。

“裘达,你我也是同年,好心劝你一句,大好青春,莫要如此空废。滚吧。”曹洛说完,将漆黑剑鞘重新插回马上。

“谢曹大人指点,小人这就滚。”裘达一脸诚恳道,说完,裘达三人灰溜溜的跑出围观人群,钻入小巷。

刚入巷子,裘达面色一变,一脸凶狠恶毒,呲牙拧眉,“曹洛,你给我等着,早晚弄死你们!”

一场小fēng • bō,顺利化解。

“好!”

“好!”

围观人群中不知谁带头先起,一声声叫好响起。

民众最喜看热闹,可最喜也就仅于围观,若要让自己出头逞英雄,那是大大不可。若有真英雄出现,结局又是好的,这番剧情却又是最讨民众欢心的。

“这骑马的军侯是何许人家的少年?真是优秀!”

“刚才那个泼皮,是不是称呼他曹洛?”

“少年英雄郎,曹洛?”

“对对,这就是最近官府公榜,说书先生也讲的那个曹洛,千里孤军独闯齐,横刀立马盟北魏的那个少年英雄曹洛!”

“真是哎!跟说书先生讲的一模一样,真是英雄才俊,我家姑娘要是能说给他就好了!”

“呸,做你的春秋大梦,你家姑娘也配?”

“呸,你就是家里没闺女,只有俩不成器的儿子,你就是眼红!”

围观人群,七嘴八舌的议论而开,纷纷认出,这就是眼下吴国的顶级红人,几个少年英雄郎,曹洛一行。

眼见这,只在说书先生口中,和官府公榜行文中出现的少年英雄,竟然真身荣归乡里,围观群众丝毫未因这一场小fēng • bō的结束而散去,反而越聚越多,都围拢过来,要见见这曹洛大人的真容。

“洛哥,眼下怎么办。”李敢见围拢群众越来越多,有点不知所措。

“这些文书官员,在主公授意下,把咱们传颂成什么样子了?”曹洛此时深感无奈。

“看来,主公的目的,初见成效了。”魏无忌见着眼前的场面,心中担忧渐渐加深。

“眼下怎么办?”曹洛心下泛起了难,这越聚越多的人群,已经围了个水泄不通,几人这一行,时间仓促,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添不便吗。

“当!”“当!”“当!”

几声大锣声响起,江夏镇守备叶訾带城中步卒赶来。

依周礼法度,入城者除有军功外,皆禁骑马匹。就连官家老爷,也只能乘轿。

四人入城之时,亮明身份,城门令便予放行后,就急忙派兵卒去通知了城中守备大人。曹洛此时,不仅仅是吴国众民,口中传颂的少年英雄,更有军功在身,虽是不高,但也是位及营总。

曹洛此时返乡省亲,按理说,江夏镇守备与营总一职相比,还是略高一些,可镇守叶訾却不仅亲自赶来迎接,而且态度上也极为重视。如此行事令曹洛有些摸不清头脑。

“曹营总!今日返乡省亲,怎不提前打好招呼,下官好列阵迎接啊!”叶訾轻打快马,来到曹洛马驾前,客气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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