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都,铜雀宫后园,吴郑公在小湖边的榻上闭目养神。
身着淡紫裳衣的吴姬在一旁静静侍候。
这时,一名内侍,迈着小碎步快步来到近前,小声报道,“主上,财库府掌印,安大人进宫求见,说是有重要事宜禀报。”
“见。”吴郑公双目微微睁开,轻声允道,随后又继续闭目。
片刻后,内宫小湖旁。
“主公,微臣有要事上奏。”安大人施礼后,语声沉沉的开口道。
吴郑公见安大人神色凝重,也从躺椅之上坐直了身子。
“讲。”
“主公,近几日,微臣清点秋收库存账目,发现一些军备物资,账目有些不清。”
吴郑公闻言,眉头微动,眼神逐渐凝重。
“接着说。”
“主公,微臣先发现的,是...”安大人话说一半,欲言又止,看了看吴郑公左右。
“主上,臣妾先退下了。”一直在旁侍候,为吴郑公捏腿的吴姬连忙说道。
吴郑公摆了摆手,张口说道,“没关系,照直讲。”
“是。”安大人见此,便从怀中取出两本账簿,递与吴郑公。
“主公请过目,这两本账册,有问题之处微臣已经标明。”
安大人接着说道,“主公,军饷,军备,都有出入,而且皆是湖海前线军的问题,前线又在激战中,这...”
吴郑公一手翻点这放在腿上的账册,一手捏着逐渐紧皱的眉头,沉声问道,“这账目,还谁知道?”
“只有微臣,微臣怕此事传出,对前线指挥大军的周大将军不利,但是瞒而不报,又...”
“嗯,安卿,你做的很好,还有事奏吗?”
吴郑公合上账册,眉头微皱的望向安大人。
“微臣无事可奏,这便退下了。”安大人会意请退。
“好,辛苦安卿了。早早回去歇了吧。”
待安大人退出内宫小院,院中毫无声响,气氛有些凝重。
吴郑公用手指,一页一页的翻着放在腿上的账册,可双眼就望着不远处的小湖,本是面无表情,嘴角却慢慢挑起弧度。
这时吴姬突然开口轻声道,“主上,这里该不会有什么误会吧,周大将军应该不是这种人吧?”
“嗯?”吴郑公闻言,缓缓转头,冷冷的望向了吴姬。
吴姬见此,连忙跪地,惊恐的声音说道,“主上,臣妾知后宫不干政,可臣妾,最近从那些侍婢闲聊中,所听得的周大将军,应是个公正廉洁,爱兵如子,一心只为大吴着想的英雄人物啊,所以,所以才随口这么说。”
吴姬伏地认错,嗓音之中逐渐带出了哭腔,“主上,臣妾知错了,臣妾错了。”
“大英雄?”
吴郑公的嗓音冷了下来。
“先是坊间,现在宫内都这么传了?大英雄?一心只为大吴?”
“啪”
吴郑公冷淡的嗓音中透着怒气,一把将腿上的账册摔在地面。
“一心为了谁的大吴?嗯?”
本在气愤之下,坐直身子的吴郑公,此话问完,竟如同泄气的皮球,腰背一软,倒在躺椅之上。
神情由愤怒,化为淡漠,双目略显无力,张口叹道,
“唉,罢了,与你无关,吾乏了,你先退下吧。”
吴姬退下后,吴郑公未在发一言,神情淡漠的盯着湖面,直至天黑。
......
两千虎威营猛士,随着樊真真的大锤破门,快骑踏入齐军大营。
“放!”
曹洛夹马冲入大营,手中长剑高举,振臂一挥,虎威营兵士,快马之上,拉弓平射,毫不畏死的齐军兵士,一排排被箭羽射倒。
奇袭之下攻破营门,可随着齐军兵士的蜂拥而至,虎威营的突进受到了阻碍。
曹洛眼见眼前齐军,从各个营帐中,如潮水般涌来,越聚越多,随即改变策略,手中长剑再挥,虎威营众兵士,快速变阵,齐齐收弓抽刃,袭营进入白刃战。
“樊真真!陈辛!”曹洛高喊道。
“在!”樊真真一锤抡飞一名齐兵,高声应道。
“末将在!”陈辛话音刚落,长枪一出,挑飞一骑骑兵。
“随我冲锋,开路!直奔营中大旗!”
曹洛一剑突刺,自上而下,刺死一名齐军后,一夹kua • xia大马,军马灵动,立刻前蹄双双高抬,踹飞迎面而来之敌,随后马蹄踏地,向前袭去。
樊真真手持大锤,左抡右砸,“砰砰”之声,闷响不绝。
再加其kua • xia马兽的配合,此时的乱阵之中,樊真真所过之处,片甲不留,人仰马翻。
即便如此,齐军兵士依旧毫不畏死,前赴后继的冲向樊真真。一名策马冲来的齐军兵头,见几人都难敌这吴军猛将,心下一横,大吼一声后,自快马上飞扑而出。
樊真真也不含糊,立刻反身一锤,正中齐军兵头胸膛,只听“咔啦”一声脆响,半空中的齐军兵头,一口鲜血喷出,此刻应是已胸骨尽碎。
樊真真招连不断,随即反手再砸,向另一侧的齐军兵卒招呼而去,可只觉手中大锤,重量不对,侧目一瞧,这齐军兵头,竟死死抱住锤头,随着大锤乱起,在半空之中左右翻飞。
这兵头,自知不敌眼前吴军猛将,可宁是拼死,也要阻挡樊真真的冲锋之势。
同在前冲破阵的曹洛,将这一切看在眼中。
“走你。”
樊真真见大锤被抱,双手一甩,将大锤扔出,又砸倒一片齐军。
趁此空当,樊真真抄出挂在胯两旁的铁鞭,再夹马腹,双臂一挥,抡起阵阵破空之声,杀入齐军阵中,人仰马翻,鲜血四溅。
世人只知齐军勇,可真正对敌之时,齐军之勇武,大大出乎了曹洛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