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是因为相府要举办冬至宴,几个姑娘都忙着勤加练习才艺,裁衣服,打首饰,一来二去的也就把青汣给抛之脑后了,现下三个人都闲下来了,自然又要拿青汣来打发打发时间。
不过,她们所不知道的是,此青汣非彼青汣——
这日,惊鸿小包子正在阁楼书房里练字,青汣坐在一旁,随意捧了本山水志翻看,一大一小两个人都静悄悄的,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墨香,其间偶有细微的翻书声,气氛竟是说不出的和谐。
“哟,这小野种现在居然还学写字呢?”一道尖利而突兀的嗓音从楼下传来,紧跟着便见着三个姑娘顺着楼梯施施然走了上来。
听见这道熟悉的声音,惊鸿笔下微顿,下意识地抬眸看向青汣:“娘亲……”
“无妨,你继续写你的字便是。”青汣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淡声安抚道。
明槿在这阁楼上摆了一扇屏风,此刻青汣坐在屏风后的躺椅上,三人自然没瞧见她也在此,不过隔着屏风,青汣却是将这三人看得分明——
为首的姑娘正是方才开口的那位,只见她穿了一身橘粉色的衣裙,单看相貌也是个娇俏妍丽的美人,只是眼角微挑,下颌微微抬起,举手投足间中透着一股骄纵和高傲,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出身相府,身份高贵似的。
在她左手边挽着一个粉衣姑娘的手臂,两个人举止亲昵,相貌更是十足十地相像。毫无疑问,这应该就是韩姨娘所出的那对孪生姐妹花,青潞和青芜了。
和橘粉色衣裙的姑娘的明媚张扬不同,这位粉衣姑娘看上去则要温柔娴雅得多,脸上始终带着三分柔和的笑意,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温温吞吞的:“潞儿,不可无礼。”
青汣挑了挑眉,看不出来,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性子却是如此地天差地别!
这时,跟在二人身后的那名红衣劲装姑娘冷哼一声,想也不想地讥讽道:“假惺惺!”
“青珑你胡说八道什么呢?!”青潞的骄纵脾气点火就着,转过头去狠狠瞪着说话的红衣姑娘,似是下一刻就要同她打起来。
不想被叫做青珑的红衣姑娘却是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直直越过她朝里走去。
于是,下一刻,便听见了青珑吃惊的声音:“你是青汣?你怎么突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第十章阁楼对峙
青汣合上书放在一旁,没说话,只是淡淡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姑娘——
只见她身着一袭火红色骑马装,腰间别着一根暗纹鞭子,体态修长,容貌明丽,鼻梁高挺,双目炯炯有神,和寻常姑娘的娇柔矜持不同,这姑娘身上自有一番英姿飒爽的风姿!
“我问你话呢,为何不答?”青珑显然不是个有耐心的,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眉宇间已经浮上一抹不耐。
青汣神色淡淡:“你问我就要答吗?”
“你……”
“你不傻了?”青珑脸上的震惊之色愈发浓烈。
说话的功夫,青芜和青潞也转过了屏风,看到青汣的那一刻,脸上同样震惊不已,所不同的是,青汣在这二人眼里读到了一抹嫉恨!
看着面前这种绝美的脸,青潞只觉胸中一股子邪火窜上了脑门,冲过去就要给青汣一巴掌,不想在她刚刚举起手来的那一刻,就被突然起身的青汣牢牢抓住了手腕,力道之大疼得她立时就变了脸色:“你做什么?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破鞋,居然敢对我动手?!”
“青潞是吧?”青汣冷眼看着她,眸中的寒意令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只听她冷冷道:“我脾气不是很好,所以你最好不要来挑战我的耐心!”
“你……”青潞被她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场吓傻了,怔怔地看着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九妹,快放手,潞儿她只是一时冲动,你别同她计较!”青芜急急忙忙地上前劝道,脸上满是对自己胞妹的担忧。
青汣回眸,冰冷凛冽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那种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竟然让青芜生出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几乎是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注视,神情很是狼狈。
眸光闪了闪,青汣终于松开了手,冷声警告道:“不要再有下一次。”
许是青汣身上那种俯仰一切的气息刺激到了青潞,她的眸中骤然划过一抹阴狠,一把打落书桌上的笔墨,抓起砚台就朝坐在书桌后的惊鸿身上砸去!
“娘亲!”惊鸿小包子被吓了一跳,反射性地惊呼了一声。
自不量力!
青汣眸光一寒,一个错身,劈手夺过她手里的砚台。与此同时,右手死死扣在了她的脖颈上,平静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噬骨的寒意:“我说了,不要来挑战我的耐心,看来你今日是不想走出这间阁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