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西楼刚要拒绝,便听得青汣先他一步点头道:“谢谢。”
燕西楼挑了挑眉,没说话,静静在旁边坐了下来。
一盏茶过后,青汣终于开口,依旧带着她一贯的单刀直入的风格:“还未请教这位公子姓名?”
男子微微一怔,旋即淡然道:“久居山中,记不得了。”
青汣盯着他瞧了一会儿,末了突然轻笑了一声,道:“也对,红尘俗世,忘了也算落个干净。”
“公子的咳疾多久了?”她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在下自幼身子不好,每逢季节更替,便容易得风寒。”男子耐着性子答道,眸中没有半分不悦。
青汣点点头,状似不经意地说道:“我有个朋友,家中突逢大火,他侥幸逃出生天,留住了一条性命。不过自那以后便落下了咳疾,症状倒是与公子有几分相似。”
“是吗?在下不通医理,觉得咳嗽症状大抵都差不多。”男子微微笑着,又给她添了一杯茶。
隔着一层淡淡的茶雾,男子的面容看上去隐隐绰绰,瞧不真切。
青汣似笑非笑地点头:“说的也是。”
顿了顿,她又问道:“公子对朋友二字怎么看?”
男子眸光微动,一字一顿道:“山河不足重,重在遇知己。”
“这么说来,公子应当很羡慕子期与伯牙的感情了。”
“高山流水觅知音,此等缘分可遇而不可求。”男子目光平静地说道。
青汣不置可否地看着他:“可我倒是觉得,子期这个朋友做得不合格,他死了,一了百了,却把所有的痛苦与折磨丢给了朋友一力承担。”
听到这儿,男子的眸色终于有了些许波动:“子期病逝,似这等天灾人祸非人力所能左右。”
青汣点点头:“你说的的路上对,可他总归是负了同伯牙的约定,不是吗?”人的确不能改变自己的生老病死,但至少可以留下只言片语,让还活着的人不至于太过绝望。
青汣的话让男子缄默不言。
从普宁寺回来,燕西楼打量了她好几眼,几次欲言又止,偏偏却一直都没有开口。
最后青汣实在受不了,于是直接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别总用这种目光盯着我。”
燕西楼笑了笑:“汣儿可是猜到了他的身份?”
“没有。”青汣干脆利落地答道。
燕西楼微微一怔:“那你今日问的那些问题……”以他对汣儿的了解,她虽然性子冷清了些,但绝对不是这种咄咄逼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