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槐树自然也有槐树的好处,至少在这炎炎夏日里,有了茂密枝叶的遮挡,整个院子十分凉快。
就在这时,青汣偶然一回头,留意到魏岚的神情似是有些怔忡,再看看这满院子的槐树,心中顿时多了些了然。
魏岚这些年大多待在北境,而槐树在北境可是随处可见……
短短一盏茶的功夫,陆铭便换了一身常服进来了,目光魏岚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开口道:“燕世子怎么有空来我府上?”
“明人不说暗话,我今日是为慎王一事而来。”燕西楼也懒得同他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道。
陆铭微微顿了一下,道:“成王败寇,慎王棋差一着,不幸入狱,对此,我也很遗憾。”
“就只是遗憾吗?”青汣淡声问。
陆铭笑了一下:“世子妃此言何意?”
“周旋在两位皇储中,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陆将军应该很有成就感吧?”青汣这话说得极不客气,目光尖锐地看着他。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陆铭脸上神情不变。
“不管是废太子还是慎王,都待你不薄,亲手把他们一步步逼上绝路,你心中可有不安?”青汣继续追问。
陆铭脸上的笑意渐渐敛了去,暗中紧了紧拳头,面上却是神色淡淡:“三位今日前来,就只是为了讽刺我吗?”
“自然不是,”魏岚突然接过话来,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眼睛:“我们是想要求一个真相。”
“真相?”陆铭神情恍惚了一瞬,随即浮上一抹淡淡的讽刺:“大局已定,真相如何,还有谁会在乎?”
“那些死去的人在乎!”魏岚陡然提高了声音,她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正如你自己所说,大局已定,八年前的事,你还不肯给我一个交代吗?”
陆铭眸光倏地颤了颤,他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眼角多了几分苦涩与无奈:“阿岚,你可曾想过自己为何会被召回金陵?”
魏岚顿了顿,道:“我在北境待了太久,母亲不愿我的婚事就这么一直拖下去。所以便让父亲向皇上上书,将我从北境调回金陵。”
“这个理由你自己信吗?”陆铭轻嗤一声。
魏岚心下微沉,皱眉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陆铭摇头叹气,这么多年来,阿岚一直待在军中,对朝局之事甚少关注,对政治的敏锐度自然弱了许多。
军中之人大多刚正耿直,当年的魏老将军如此,魏岚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