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的不知所措看在眼里,纪简眸光微闪,继而接过话来说道:“早就听母亲时常提起,称罗夫人最是个性情中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闻言,罗夫人神情不由松了几分,笑道:“说起来我和你母亲也有好些年不曾见过了,她可还好?”
“母亲很好,只是时常提起雁门关的那些日子,心中甚是怀念。”纪简中规中矩地答道。
罗夫人笑意盈盈地点了点头,又道:“对了,月前收到你母亲的来信,说想让音儿进京玩上一段时间,当时音儿正在她外祖家,我便让她直接从甘州罗家出发了,算算日子也该到京城了,不知你们见过了不曾?”
听见这话,纪简不禁愣了一下,母亲还是邀了罗音进京吗?看来纪筠那小子又要头疼了!
摇了摇头,说道:“一个月前我正好外出办案,到现在还没回京,故而并不曾见到罗姑娘。”
“这样啊……罢了,左右那丫头四处疯跑惯了,也出不了什么岔子!”罗夫人一副早就习以为常的模样,显然,罗音也不是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了。
纪简转而问道:“罗夫人,不知我们可否去时将军的书房看看?”
罗夫人自然不会拒绝,爽快地带着他们去了书房。
祁辰进门后便直接蹲下身去,伸手摸了摸地上那一大片已经有些干涸的血迹,凑到鼻尖轻嗅了嗅,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问道:“夫人进来时,时将军是背对着门躺在这里的吗?”
“没错,就是这里。”罗夫人点点头,心里不禁有些惊异,他并未见到当时的情形,如何知道时迁是背对着门躺倒在地的?
祁辰站起身来抬眸望去,只见整间书房面积不大,布置也相对比较简单,书架上摆了一些陈旧的兵书,页边微微卷起,看得出来应该是被人经常翻阅。
书案上倒扣着一本摊开的兵书,周围的砚台、笔架等物都摆放得整整齐齐,并无任何被人打乱的迹象。
而周围的一应书架物件儿也没有打斗破坏的痕迹。如果不是地上的那一大片血迹数量实在可观的话,祁辰甚至都要怀疑这里是否真的是第一案发现场了!
“时将军遇刺后,书房里还有别的人进来过吗?”祁辰一边检查着房间里的一应物品,一边朝罗夫人问道。
罗夫人摇头道:“应该没有,时迁出事以后,我便命人把书房看管起来,不许府里任何人靠近。”
没有人进来过书房,也就是说案发现场并没有遭到过破坏……祁辰目测了一下书案和血迹的位置,发现二者之间约莫有着将近一丈的距离。也就是说,时迁是自己放下书,起身走到书案前,然后背部遭到了袭击。
可无缘无故地,时迁为何会自己走到书案前,而且还是背对着门站着?
难道说,刺客是从正门进来的?可这完全说不通啊,门口都有值守的将士。无论对方的武功多么深不可测,也断无从正门神不知鬼不觉进来的可能性!
接下来,祁辰和纪简分别检查了书房的门窗和墙面,却是一无所获。
脚下忽然一滑,祁辰弯下腰去,这一低头,发现脚下踩了些许黏湿的泥土,昨夜下了暴雨。如果有人从外面进入,脚上的确会沾上黏泥,可为何地上就只有这一处有脚印?
而且,从这脚印的形状看,似乎不是人……
祁辰抬头望了一眼屋顶,眸光闪了闪:“纪简,我想我知道凶手是怎么进来的了!”
纪简沿着她的视线向上看去:“你是说……屋顶?”
“我这就上去检查!”说着纪简便朝外走去。
不一会儿功夫,纪简从房檐上一跃而下,沉声道:“屋顶的瓦片确有被人松动过的痕迹。”
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且,我还在其中一块瓦片上发现了这个。”说着便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祁辰。
从他手中接过那根黑亮的毛,祁辰不由眯了眯眼睛,低声道:“这看着似乎……像是豹子的毛?”
纪简深深看了她一眼,显然也看出了一些端倪。
祁辰将那根兽毛收好,转而对罗夫人说道:“多谢罗夫人带我们来书房,我们查看得差不多了。只是不知夫人可否与我们讲讲案发时的具体情况?”
“当然!”罗夫人点了点头,忽而眼中划过一抹懊恼,对二人歉然道:“你看我,光顾着说话了,也没请你们坐下。这样,咱们都别在这儿站着了,去客厅说吧!”
去客厅的路上,祁辰低声朝纪简问道:“你方才提到的那位罗姑娘是罗夫人和时将军的女儿吗?”
“嗯,”纪简点头说道:“她叫罗音,早年间和我弟弟纪筠定下了婚约,母亲此次请她进京也有让两个人培养培养感情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