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注意的是,他们手中虽然拿着枭云骑专用的手弩,但上面的短箭却换成了一根根竹制的短箭——中箭的人几乎是在顷刻间就倒地不起,口吐白沫。
不错,这些竹制的短箭是为了这次夜袭所特意准备的,箭头浸泡过的汁液,刺入皮肤后会让人在极短的时间内陷入昏迷,但却不会伤及性命。
解决掉城楼上的百姓,枭云骑迅速给外面的大军打开了城门,然后一齐朝着皇城的方向冲去。
夙千离和祁辰刚进城不久,便见着南子浔循着夜色匆匆赶来,神色焦急道:“千离,我刚刚得到消息,昨天晚上朝中官员都被连夜召进宫里去了,祖父、鄂国公还有卫老国公也在其中。”
“怎么回事儿?!”祁辰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拧眉,当初她不是特意叮嘱过。一旦情况不对,让他们无论如何一定把人提前转移走吗?
提起这个南子浔就头大:“别提了,这几个老头儿脾气一个比一个犟,我磨破了嘴皮子也劝不动,总不能像对庄严那样直接打晕了带走吧?本打算着,只要赶在大军攻城前把人送走就行,可谁成想,这事儿赶事儿地一耽搁,就……”
“那萧老丞相呢?他现在何处?”夙千离突然盯着他问道。
对上他的目光,南子浔又岂会猜不到他心中所想,叹了口气,摇头苦笑道:“自打城中流言四起,百姓们自发上城楼守城那日起,萧老丞相就再没露过面,我估摸着,到现在为止,萧宁远只怕都还瞒着他老人家……”
想必萧宁远自己心里也清楚,如果让萧老丞相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一定会雷霆大怒!
夙千离听罢眸色沉了沉:“我知道了。”
紧跟着又问起皇城守卫的情况。
南子浔面色凝重:“珩王的那支私军现在全部收缩进皇城内,他们又把众多官员权贵扣在了宫中,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打算孤注一掷了。”
忽而瞧见站在他身侧的人,南子浔瞳孔微缩:“千离,这不是舒……”
“他是流幻。”祁辰解释道。
南子浔先是一怔,电光火石之间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便也不再追问。
守卫皇城的都是珩王的私军,所以在攻打皇城时,枭云骑少了许多顾忌,很快便突破了重重守卫,一路上势如破竹,直奔宫门而去。
“王爷!王爷不好了,外面枭云骑攻进来了!”外面的侍卫匆匆来报,神色慌张,一副吓破了胆的模样。
说起来也不能怪他,枭云骑在天穹地位斐然。莫说是区区一个侍卫了,便是朝中那些文武官员,听到枭云骑这三个字也都没有不为之变色的。
乍然听闻这个消息,南文修和萧宁远俱是脸色一变,南文修紧跟着怒声问道:“怎么回事?那些守城的百姓呢?夙千离当真不管不顾地杀了他们?”
“是!”天色太黑,再加上时间紧迫,前去查看的人自然没有功夫去仔细检查那些城楼上的百姓是否还活着,自然也就误以为那些百姓全都死了。
南文修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拳头狠狠砸在桌子上:“看来他这次是豁出去了!”
“眼下情况危急,以枭云骑的战力,只怕不出半个时辰便会闯到这儿来,王爷,咱们是不是该早做准备?”
夙千珩淡淡睨了他一眼,语气里听不出喜怒:“穆国公的意思是要大家一起逃走吗?”
南文修动了动唇,尽可能委婉地劝道:“王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以咱们现在的实力,和枭云骑硬拼怕是占不到什么便宜,倒不如……”
“不如什么?像老鼠一样蛰伏起来,然后等待时机东山再起吗?”夙千珩轻嗤一声,目光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南文修一怔,随即再一次开口劝道:“王爷这话言重了,忍辱负重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您现在毕竟还年轻,日后有的是机会……”
“那么本王要等多久呢?十年?二十年?还是更久?可是,本王现在不想等了呢!”夙千珩轻轻笑了笑,眼神里透着三分淡然,七分苍凉,却唯独没有野心。
南文修神情一滞,一时不知该如何继续劝说下去。
就在这时,庄明轩终于开口了,眸中划过一抹阴鸷:“事情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咱们何必自乱阵脚!”
“齐国公指的可是那些昨晚被召进宫里的官员权贵?”萧宁远脑子转得快,几乎是立刻就猜到了庄明轩的意图。
庄明轩赞赏地看了他一眼:“正是!”
“不行!我不同意!”南文修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再怎么说,他也不能拿自家老爷子的性命开玩笑!
庄明轩轻描淡写地勾了勾唇:“穆国公不必紧张,只是做个样子罢了,我保证绝不会伤到令尊一根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