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特地空了个留给君长清的位置,使得身前的空间露出来些许。
许是因为方才在被窝里的动静,燕安淮披散下来的头发稍稍凌乱,宽松单薄的里衣也不似平常那般齐整,松松垮垮套在身上,隐约露出小半截精致的、白花花的锁骨。
加上他本就艳丽的美人面容,即便他说的话坦然且纯洁,却又总给人以邀请的感觉,在幽暗灯光下介于单纯与明艳两种气质之间。
……至少君长清绝不想让其余任何人,见到燕安淮的这幅模样。
他动了动喉结,收敛起其余心绪:“就来。”
与此同时,他随手挥灭了旁侧烛灯,室内仅余的幽幽暖黄顷刻间化入浓郁夜色当中,只余窗前霜雪似的皎洁月光,落入一抹幽静冷色。
室内重归黑夜,君长清也终于走到床榻边,宽衣上榻。
不知是不是第一次真正要睡同一个被窝里,燕安淮表现得也有些新奇,全程都盯着君长清看。
等君长清躺入被窝里之后,他又顺势去握了下君长清的手。
君长清下意识蜷了下指尖,很快又悄悄松开来。
燕安淮察觉他的手心比平日还要冷一些,皱眉:“师尊的手好冰啊。阮序哥哥今日同我说,发烧时手脚太冰凉也不太好,我帮师尊捂捂吧?”
他嘴上说着征求意见似的询问,身体已经很自觉地直接凑近更多,将君长清的手拉进自己掌心与怀里捂热。
君长清感受到近在咫尺、毫无阻拦的熟悉温度与气息,闭了闭眼,终究还是放任自己沉沦在燕安淮对谁都一样的善意当中。
他侧身面向燕安淮,在不经意间拉近了与燕安淮之间的距离,头稍稍靠向燕安淮,声音很轻:“谢谢小淮。”
两人的气息在这一瞬间凌luàn • jiāo织,熟悉的味道仿佛也暧昧地纠缠在了一起,与轻飘飘的嗓音一道萦绕与燕安淮身侧。
燕安淮很少听到君长清是道谢,像今日这样面对面靠得极近的情况下的诚挚道谢更是头一回。
他只觉心底某处像是被轻轻戳了一下,不痛不痒,但又难以忽视。
燕安淮不清楚这是什么情绪,想了想还是当错觉,又朝君长清靠近了些,握着他的手安安心心准备休息。
君长清也不再吵他,直到身边的呼吸声变得绵长平稳后,抽出已经被捂暖的手,小心而珍重地轻轻拥住身前人。
……
次日早晨,燕安淮是在君长清怀里醒来的。
他朦胧间感受到身前的温度,似是想到什么,尚未睁开眼睛就伸手探向了君长清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