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安重诲提了一下做他中门使的事,李嗣源对这事倒是答应的挺痛快,这节度使下属臣一事,本就是节度使挑自己的心腹,他和安重诲素来关系好,安重诲能力也还不错,做他的中门使完全没有问题。
于是,安重诲捞了一个中门使,带着这点奖励,去给李嗣源找他口中既要擅长夫人外交又要擅长打理家务还要贤惠懂事的小门小户侧室去了。
安重诲:老大既要…又要…还要……忒难伺候!
和刘偏将预估的差不多,刘家大郎在两天后,果然被放了回来。
只是比众人想得要狼狈的多,浑身的衣着佩饰全无,甚至连头上的玉簪都被人撸去了。
不过即便这样,大家还是很开心,尤其大娘子和大嫂子,抱着儿子/丈夫激动的又哭又笑,一直说“只要人活着回来就好!”
剩下的就是二郎,几天后也回来了。
比起大郎,刘家二郎要好一些,还带了个包袱回来,只是人却是一脸苦相。
听他说他所在的州,一开始李嗣源大军过的时候,没顾上他们,可等后面李存勖带大军过时,直接被端了,州衙的刺史直接被李存勖换成了自己的手下,而他们,好在李存勖还算仁慈,只是把他们丢了出来,没要他们性命。
总之一句话,刘家二郎官丢了。
二郎对此很不甘心,可大娘子和二嫂子却很是看得开,直言“官丢了以后再托人找,只要人回来就好!”
大娘子看到两个儿子都回来了,心顿时放下了,之前动不动就晕的病也好了大半,刘府终于又能正常运转了。
傍晚
王氏在正院帮着大娘子盘算完一些账目,就牵着林从的小手,从回廊慢慢往自己的院子走。
王氏走的很慢,慢到林从都忍不住抬起头看着她,疑惑地问:“娘,你怎么了,累了么?”
却发现王氏在默默流泪。
林从大惊,“娘!”
王氏停下,突然蹲下一把抱住林从,带着哭腔地说:“你爹爹的余荫没了。”
林从感受到后背上他娘的泪水,也沉默了。
“你爹爹虽死,可在军中四十年,故旧都在,大娘子的娘家,当年也因为你爹爹的兵权,一跃成为京城数得着的世家,可如今,改朝换代了,你爹爹的故旧都成了前朝降臣,将会被唐帝带的将领取代,大娘子的世家,也会被唐帝带来的世家取代,如今你两个哥哥又丢了官职,我的儿,你以后要如何长大!”王氏抱着儿子哭得肝肠寸断。
林从慌忙拍拍他娘,抬头看着这雕栏玉砌的宅子,“娘,你别哭,爹爹还留下不少钱,大不了我们以后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