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当年那家俱乐部的老板是谁么？”
“谁？”
“郁氏。”
黎宇宙愣了愣，他记得郁氏是北京的一家跨过企业，也赞助过lpl以及s8全球总决赛。当初的排场之大还让他们这些选手啧啧称奇，实在太有钱了。
这么有权有势的背景能出得起大价钱买司靳也算是理所应当，只不过为什么呢？
“我求的。”
求？！黎宇宙猛地看向他，司靳这样的人居然会求人？要知道当初被禁赛时都没求过人。
“你去求了郁氏买你，让你能够继续打么？”
司靳点头。
“那你付出了什么？”资本家要的东西肯定会比付出的多，流量？郁氏根本不需要这点流量。他突然想到柳时羽提过司靳在北京工作，郁氏的大本营就在北京，不会是
“嗯，我在郁氏工作。”
“你不会是跟郁氏签了卖身契吧？！啊不是，就是后半生都给郁氏打工？可是这不合常理啊，他们这么大的公司要什么打工人没有？”
司靳抿了口咖啡，“郁氏现在的ceo是我的发小，他一直以来都希望我能够去帮他。所以当时我求他帮我，也是这个条件，他帮我离开hal让我再打最后一年，我就去帮他。”
“等等，发小？”黎宇宙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什么发小会提出这种条件？
“即使是发小，他也还有一个身份，是郁氏的领导者，随便做的一个举动都要以利益为主。不过我也没责怪过他，我挺庆幸他愿意帮我，哪怕只有一年，我也亲眼见证时羽是如何一步步走到最高。这也够了。”
黎宇宙此时正在消化他得到的信息，但这一切又跟司靳不能进去看柳时羽有什么关系？
“你说你不能进基地，否则时羽就不能好好打退役，是为什么？”
“我会忍不住。”司靳语气终于有了起伏，“只要一跟他面对面说话，我就会忍不住想他退役来陪我。”他垂眸，有些哀伤，“我在郁氏工作时面临许多难题，烦躁时也只有他能够安抚我。所以我不能跟他面对面。”
“可是你进去过一次。”
那次是司靳唯一一次进基地，黎宇宙上完卫生间回训练室时，看见训练室门口站着司靳，司靳就那样静静站着，望着里面，目光中全是挣扎之色。
“是啊。”司靳仰头叹气，“那次我工作上出了大问题，我实在撑不住了，想他来陪我。可是我看见他那么认真的看比赛录像，那双眼里的光芒，我就走了。”他顿了顿，直视前方，“我不能这么自私。”
黎宇宙若有所思，确实，只要司靳一开口，柳时羽就会头也不回地走。这也是他一直没告诉柳时羽，司靳来过基地的原因。
时至今日，他才终于明白这两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
“对不起。”这三个字迟了六年，他对司靳一直都有不满还做过伤害他们的事情，但此时此刻他充满了歉意，也为自己当初年少轻狂买单，“当初要不是我，你的最后一年或许会过得好一些。”
司靳表情柔和下来，忽然露出一个很浅的笑意，“没关系。我也要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陪着他。”
“你不恨我么？我当初那么羞辱你。”当初骂过司靳，也拿戏命师这个司靳最为招牌的英雄羞辱过他，在他的尸体上跳舞，令他陷入舆论的深渊，黎宇宙真是羞愧难当。
“成王败寇。”换言之，胜者为王，黎宇宙赢了，对他做出怎样的羞辱都是电子竞技中常见的。
“我还害你跟时羽分手，是我把你们的事情捅到时羽他爸那里的。”
司靳点点头，“我知道，因为这件事情我挺讨厌你的。不是因为我逼不得已跟时羽分手，而是因为你害他差点打不了职业。”
黎宇宙双手捂住脸，声音带上颤意，“我真的挺混蛋的。”柳时羽对赛场的执着是那么炙热，对hal的执念那么深，这么多年来他其实完全有机会可以离开hal的桎梏，以他的身价，任何一家俱乐部都会出转会费购买。但他始终没有离开。
这两年来俱乐部做的事情越来越过分，甚至已经是把柳时羽当成一个敛财的机器，他一直都在撑着。在去年世界赛过后状态急速下滑，才萌生了把舞台留给更加年轻的选手的念头。
“他今年过后就要退役去找你了。”黎宇宙抬起头深吸了口气说。
司靳笑道：“我知道。我也一直在等着这一刻，我希望他接下来的比赛无论有多么力不从心，出现什么样的失误，你都不要怪他。也要相信他无论何种情况都已经尽力了。”
“我永远都不会怪他，只是管理层那边可能会有点微言，但是我跟你保证，无论何从情况，我都会挡在他面前帮他抗住所有，会让他安安心心退役。”黎宇宙想，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别看hal现在风光，但最重要的指挥出问题，队伍很有可能一步没走稳直接掉落深渊，到时外界的言论都会指向柳时羽。他会尽全力守护住他的辅助，也是他唯一赎罪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