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宜年觉得陈相岁不把那块被咬过一口的糖放进他嘴里就不会罢休,于是只好张开口,任由对方轻轻地将米花糖放入口中。与此同时,程宜年的脸不可抑制地淡淡烧起来,他下意识用颈上的黑白格围巾挡了挡脸。
“是太冷了吗?”陈相岁注意到对方的小动作,直接握过程宜年的手,“太冰了。”
程宜年刚想说不是,陈相岁就将他的手塞进了自己的外套口袋里。似乎是见眼前人有收手的趋势,陈相岁的手也挤进了衣袋,贴着对方的掌心:“这次不要拒绝我,你的卫衣没有口袋。”
“……嗯。”陈相岁给出的理由十分正当,他找不到任何借口反驳,只好任由陈相岁和他手贴着手。
陈相岁的手很温暖,就像是个天然的暖手宝,还能顺带把他的脸也捂热。
程宜年被带着在老街上慢慢地走着,陈相岁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介绍街上的老店。程宜年好几次想要把手缩回去,对方意识到这点的时候顿了一下,那张脸似乎是在认真思考:“可是人很多,我怕跟你走散了。”
“我可以抓别的地方。”说完程宜年的手伸向陈相岁的衣服袖口,紧紧抓住一小片布料,对方似乎也没什么异议,于是就这么相安无事地走着。直到迎面蓦地闯来一个急匆匆的行人,程宜年为了避开他不得不松开手,反应迅速地侧了侧身子,恰好不小心把背撞到了旁边的招牌上。
“宜年,没事吧?”陈相岁立马凑到程宜年身边,就像是对待一个易碎品似的,问出这句话的同时还把对方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
程宜年背上疼痛感蔓延,但见对方刚才那个阵势,他没打算让陈相岁担心,只是摇摇头说自己没什么,况且他也察觉得出只是普通的外伤。差不多到傍晚的时候,陈相岁开车和程宜年一起回到大学宿舍。
陈相岁高三毕业就考驾照,车是父母在他拿到证的那天送给他的——这是程宜年坐上副驾驶后,没忍住问了一句,对方告诉他的。陈相岁开车很稳,显然已经上路多次了。
宿舍里只有他们两个,徐子棠十有bā • jiǔ在图书馆或是自习室,路彦朋友很多,听说是跟不知道哪个兄弟上街去了。程宜年进门的时候,还觉得后背在隐隐作痛。陈相岁似乎是注意到他表情上的变化,开口问了一句:“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背上……”程宜年只好直言,“不知道是不是有伤,刚刚靠在门框碰到的时候觉得有点痛。”
“要我帮你看看吗?”
程宜年连忙拒绝,陈相岁却一本正经地继续询问:“可是你自己看不见。”
“……”程宜年没忍住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陈相岁总是能找出自己无法拒绝的理由。他只好放弃反驳,直接坐在陈相岁面前的椅子上,任由对方将自己的卫衣往上拉。“你总是穿这么少。”陈相岁说。
程宜年说自己不怕冷,陈相岁转而去摸他的手:“骗人。这里很冰。”
虽然程宜年一直解释说自己的手一年四季都很冷,可陈相岁听语气就是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
“不要总是逞强。”当陈相岁看见程宜年的卫衣里面只有一件衬衣时,不由得皱了皱眉。他接着拉起衬衣,对方的后背微微向前弯去,中间的脊骨略微突出,莫名有种细瘦的脆弱感。白净的皮肤唯独右上角有一小片紫色淤青,他视线有些躲闪,但还是伸手轻轻摁了一下伤患处:“是这里吗?淤青了。”
“嗯,有点疼。”程宜年回答,“我过阵子去买点外用药。”
“不用了,我这里有。运动时不时会磕磕碰碰,我常备这些药。”陈相岁说完这句便伸手拉开桌子底下的抽屉,拿了里面其中一根药膏,用棉棒沾上之后重新拉开程宜年的衬衣,掌心无意中擦过那片光滑的皮肤。
程宜年只觉得被触碰过的那一片皮肤有些发烫,他难为情地低下头,下意识让身体往前躲了躲。
然而下一秒陈相岁就握着他的腰,将他重新拉近自己。
“程宜年,你是不是还很怕我?”
第11章结婚
似乎是没想到陈相岁会这么问,程宜年怔了好半晌:“不是这样的。”
“可我总觉得你有时候在躲我。”陈相岁赶忙缩回握在程宜年腰间的手,“那是因为什么?”
程宜年嘴唇翕动几下,真正的原因他或许永远都不会说出口。
“我……只是不太习惯。”程宜年迟疑许久,最后只拿得出这种干巴巴的理由。
“那我多跟你亲近一点,你就会习惯了。”陈相岁说完这句,将那根沾了药膏的棉棒贴到程宜年的伤口上,“别动,给你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