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乃百官之首。
权势让人垂涎,厉时琛看着低着头跪拜的百官,冷声:“各位卿家,请起。”
先是百官出列向新帝介绍官职和讲述目前手头上的政务,接着又说起如今京中多个官职空缺,吱吱喳喳的,听得让厉时琛觉得厌烦,脸色也越来越黑。
王公公看着脸色不好的陛下,咳嗽了一声。
原本吵闹的殿堂,逐渐消了声,群臣惶恐地弯着腰作辑,低着头不敢说话。
厉时琛把手边的奏折扔了出去,冷声道:“朕看看这是大殿还是集市?”
无人敢接话,厉时琛起身一甩衣袖,“还等什么,明日便开科举。”
“退朝!”
朝臣愣在殿中,直至王公公喊了句:“谢清禾谢大人,陛下有请,请随小的来。”
谢清禾懵懵懂懂地应了声,陛下登基第一个找的便是谢清禾,这让其他大臣不由得揣测圣意,莫不是这丞相之位?
谢清禾也不管周围人如何,快速脱身跟上了王公公的脚步,一边问道:“王总管可知,陛下找我何事?”
王公公笑着说了句:“谢大人请放心,是好事。”
说着便快步小跑追上陛下的身影,厉时琛因为睡不好觉生闷气,连下了朝吃早膳都带着气。
宫人们小心翼翼地侍奉其左右,王公公侍奉了新帝几天,也摸到了厉时琛的脾性,便笑着为厉时琛布菜。
厉时琛:“难吃死了。”
王公公布菜的手一顿,便哄着说道:“御膳房今儿新来了几位掌勺的,午膳时便让御膳房做些新的菜式送过来。”
厉时琛没说话,不情愿地吃起了王公公给他布的菜。
王公公轻声提醒:“谢大人来了,在偏厅候着。”
厉时琛想了想,说:“让他进来用膳吧。”
王公公:“是。”
谢清禾脚步轻轻地走进了内阁,厉时琛抬头看了一眼,说:“坐。”
“谢陛xia • ti恤,微臣不胜感激。”谢清禾倒是没有拒绝,随即便坐下来与陛下一同用膳。
厉时琛见他脸色平静,面圣也并无惊恐之意,叫他用膳也没有扭扭捏捏,心里总算有几分满意。
在上朝之前,王富贵仔细跟陛下说过,殿中大臣都是何性格,是忠是逆,是轻是重。厉时琛忽然继任大统,多年未曾踏进京中,并不知晓京中事情种种,也不认识各位大臣。
王公公跟在先帝身边多年,心思缜密,作为先帝近侍知道的秘密是最多的。先帝也曾交代他要扶持新帝,王公公自是不敢有半分欺瞒。如今朝局未定,群龙无首,厉时琛自然是想拉个能干的出来。
王公公便向陛下举荐了谢清禾,谢大人是先帝少师,为人衷心也不守旧,在京中多年也从无二心,从来不参与党派之争,一直为先帝效力,为先帝解忧,十分能干。
厉时琛听到这个“十分能干”,当下便决定了,丞相位置非谢清禾莫属。
厉时琛从来就不喜欢搞文人那一套,直接表明态度,“谢卿是个能干的,丞相之位就由爱卿来继任,今后继续为大厉好好效力吧。”
谢清禾先是愣在那里,直至王公公轻声提醒,才连忙起身答谢陛下大恩。
厉时琛:“科举一事交给你去办,务必尽快安排下来,宫中许多事情未安置下来的也一并去办了吧,拿不准的事再来问朕。”
早膳过后,王公公便把人带到了养心殿。
谢清禾看着案桌上那高高叠起的奏折,五十岁的老脸邹成了一朵菊花,他好像忽然明白陛下的意思了。
王公公目不斜视,仿佛什么都看不见,笑眯眯地说了句:“今后有劳丞相为陛下分忧了。”
待谢清禾把奏折处理好,早已日落西山,在宫中落钥之前,把奏折全部批改完毕。
次日。
厉时琛看着整个案桌上拜访得整整齐齐,已批阅好的奏折,十分满意。
谢清禾升为丞相之事已流传京中,有部分官员听后都有些诧异。
想起平日里默不作声的谢清禾,居然会是他?
又想到陛下多年未曾回京,对京中所有事情一概不知,先帝留下的人也只有王公公。
大臣们这才惊觉,竟然小看了这阉人。
所以这几天不少官员找到王公公,暗有巴结之意,明里暗里都在询问关于新帝之事。如今朝堂上的官位,重要的官职也有空缺出来,若是此事在陛下面前露露脸,让王公公为其说几句好话,说不定加官进爵不在话下。
王公公一概拒绝,有关新帝之事也装作不知,含糊过去。
待王公公走远,不少人暗暗呸了句“这老狐狸”。
王富贵可不傻,他可是陛下身边的人。
原本他就只为皇帝效力,侍奉其左右,权势地位都是皇帝给的。当权,如今他已经混到大内总管位置,操持宫中内院事务。为财,他无法孕育后代,一辈子在宫中,也用不上什么钱。
所以对于大臣们的示好,王公公只能微笑拒绝。
王公公只知皇宫中多处眼睛盯着,他可不能出错,却没想到,他这阵子接触过何人,说了什么,一一被暗卫报了上去。
厉时琛无聊地在投壶,听着暗卫汇报京中大小事,说起最近官员想贿赂王公公一事,嗤笑出声:“还真是一群废物。”
又问起暗一,“科举办得如何了?”
暗一单膝跪地,恭敬地回答:“多位学子上京赶考,参与会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