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是心知肚明,陛下是为了何事而来。
谢清禾主动开口说道:“陛下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只是不知陛下找微臣何事?”
厉时琛瞥了他一眼,这老头装傻呢。
厉时琛也没打算与他客气,直言道:“让谢景玄来见朕。”
谢清禾完全没想到陛下会如此直白,更没想到陛下竟然会为了谢景玄而来到谢府,像是来为他打抱不平。
他好像低估了自家儿子在陛下心中的分量,竟然能让陛下主动出面解决此事。
在谢清禾看来,陛下只不过是一时被他家儿子哄骗了,新鲜感作祟,并无多少感情。
而谢景玄在陛下眼中只不过是有着一张好皮囊的男宠罢了。
自古以来,有哪个男宠是有好下场的?
他又怎会愿意让谢景玄去给陛下当男宠?
陛下如今迟迟未进行大选,龙嗣更是不见踪影,若是谢景玄是个姑娘,他主动送进宫都行,可谢景玄不是,他无法给陛下孕育后代,将来何人继承大统?
陛下一日未有子嗣,谢清禾都不敢让陛下胡来,若是立下皇储,谢清禾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不能让陛下成为一名昏君。
他也不能让谢家,背上千古骂名。
更不想谢景玄终日以色侍君。
谢清禾犹豫着怎么出言拒绝,话还未说出口,厉时琛就说了句:“朕喜欢谢景玄。”
谢清禾被皇帝陛下这句话砸懵了,十分震惊。
痛心疾首地劝道:“陛下,万万不可!”
厉时琛挑挑眉,问道:“有何不可?”
谢清禾苦口婆心地说着:“陛下既然是帝王就该繁衍子嗣,将大统继承下去才是正道啊!这也是陛下无法逃避的责任。”
厉时琛淡漠地看着谢清禾,冷声道:“爱卿也想劝谏朕大选?”
“是。”
谢清禾没有丝毫隐瞒,事已至此,他宁愿劝陛下大选回归正途,也不愿陛下走歪了路。
他之前只是不知陛下与谢景玄之间的种种,若是早知今日,他当初就该劝谏陛下,广纳后宫,开枝散叶。
厉时琛和谢清禾在屋里谈了许久,直到谢清禾主动让步,无奈地妥协了。
“行了,朕要见谢景玄。”
“是。”谢清禾亲自把人带到祠堂。
谢景玄挺直腰板跪在地上,身上的衣衫破烂不堪,数道鞭痕映入眼帘。
谢景玄脸色苍白,闭着眼,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
厉时琛皱着眉,看了谢清禾一眼,眼神冰冷刺骨。
谢清禾只能讪讪地假装看不到。
他对谢景玄从小到大就没用过家法,这顿打,谢清禾也心疼。
厉时琛走到谢景玄身前,谢景玄抬头,苍白的脸微微一笑:“陛下,你来了。”
厉时琛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伤口,说道:“不是你让朕过来的吗?”
谢景玄笑容扩大了几分,“是,微臣是故意的。”
他是故意让陛下起疑,让陛下心软,只是为了让陛下心疼他,同时捅破这层纸。
故意把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公开透明。
是他不满意和陛下只做君臣,他想要一个光明正大站在陛下身边的身份,想要在众人面前牵起陛下的手,贪心得想要更多。
谢景玄不过是悄悄推动了这把火,让火燃得更旺。
厉时琛冷哼一声:“起来吧。”
谢景玄略带委屈地说着:“陛下,臣站不起来。”
跪了一晚上,膝盖已经红肿麻木了,像水泥灌铅,无法动弹。
厉时琛抿着唇,想让下人来搀扶谢景玄,又不想他和别人太过亲密接触,只好亲自来扶起了谢景玄。
谢景玄嘴角上扬,整个人靠在陛下身上。
厉时琛:“再敢得寸进尺就把你扔在地上。”
谢景玄闻言,低头附在厉时琛耳边说道:“陛下,心疼心疼微臣吧。”
厉时琛忽然停下来,狠狠地掐了一把谢景玄的腰。
刚好卡在伤口位置,让谢景玄痛喊出声。
谢景玄额头的冷汗滑落至脸颊,闷哼出声:“陛下这是为何?”
厉时琛冷漠无情地看着他,薄唇轻启:“怎么不见你心疼心疼朕?”
谢景玄果断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