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对永康大方,却怕亲妹妹要抢他的皇位。一母同胞的兄妹关系紧张,反倒把和怡推到了永康身边。
她们都是被皇帝防备的人,又是姐妹,水到渠成般联合到了一起,关系颇为要好。
芳卿未嫁前,和怡也算半个主子。但弹劾的事情一出,不知情的人都认为她忘恩负义,染指了公主的男人。形同背主,不忠不臣。
蔺征虽然跟和怡和离了,却还是被视为她的私有,和离了却也不算离,更没有哪个女子敢冒着得罪公主的风险嫁给他。
和怡故意挑连决当第二个驸马,也是因为心里放不下他,存了置气的心思。
只听永康话锋一转,说:“不过,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闹出那样的事来,她倒也不冤。所以我把她叫来给你出气,人呢,就全凭你处置。”
芳卿看着地毯里精致的金丝,听得阵阵心寒。
她早就料到会开罪和怡,只是这些日子一直风平浪静,好像是她多虑了。但和怡不动她,永康却不介意牺牲她去讨妹妹的人情。
纵使她跟了永康十几年,尽忠竭力做了许多事,都及不上随口卖给和怡的一句人情。
这就是钟世林不曾认清的永康长公主:物尽其用,翻脸无情。谁都可以舍弃,谁的忠心都比不上她的野心。
芳卿安静地等着,内心却并不平静。和怡下一句话就能左右她的命运,而她仍不习惯这种等待的感觉。
“谁还稀罕那个狗男人。”和怡嗤笑了一声,嘲讽道:“皇姐把她叫来,其实是想给我找难堪吧。想看我为了那个狗男人发疯?”
永康听上去惊讶极了:“我怎么会有这个想法?你这么说,我这做姐姐的可要心寒了。”
“好,是我不识好歹了。”和怡话里仍然带刺儿,每句话都专横跋扈:“皇姐以后还是休要再提那个狗男人。我现在有连决了,他年轻,又听话,最近还时常进宫来找我,不比那条老狗好上千倍?”
“行行,不提。”
话虽如此,永康却是最不希望和怡跟连决结亲的人之一。和怡骄横,只会纵情声色,无心争夺皇位。
但她是地位最尊贵的公主。永康若想登位,一定要有她的支持,大臣们才会无话可说。如果她嫁给连决,就会变成后党。这绝对不行。
两姐妹好像心无芥蒂地聊着家常,而芳卿仍然跪着。
过了半个时辰,和怡说她昨晚和两个郎君玩得太晚,现在已经困了,要回去睡觉。
于是,殿内一阵琳琅之声,宫女们和仪仗都陆续排好,浩浩荡荡地送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