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卿和连决一个是他的同僚,一个是他的好友,索性又聚到了一起,商量着给他饯行。
连决原本想将饯行酒宴摆在连府,但芳卿却说不好叨扰两位高堂。反正她府上没人,万事自己做主,正好给她清冷的新宅添些人气。
她说的有道理,连决什么都听她的。
因为山鹤龄走得急,饯行也只是亲近的同侪好友小聚一番,便没有下帖子这些繁缛礼节。调任的圣旨下来的当夜,芳卿已经通知到了几位知友。
省去了下帖子,也方便了连决使坏叫上了霍行泽。
摆酒的是郁府,喊人的却是他,好似男主人的姿态就值得推敲许久。连决伺机等了了好长时间,终于等到了这个风水轮流转的机会,尾巴就快藏不住了。
芳卿似乎未觉不妥,回府以后便张罗准备起践行宴。
一般宴客都要提前几天准备,但现在着实没有时间收罗水陆之珍,反而很快定下了菜肴。
果馔、冷肴、汤品、菜品、茶酒各出几盏,虽然没有山珍海味,但也算得上是正式的席面了,不会失了礼节。芳卿出身宫廷,又曾是执掌中馈的一家主妇,这日“重操旧业”,安排起来自然不在话下。
只是郁府没有厨娘。府上只有她们母女两个,芳卿平日都在宫中吃堂馔,九如的膳食则有奶娘负责。如果有事宴客,再斥重金请两天名厨反而更为实惠。
这次请山鹤龄也该请人来府上掌勺的,但连决一听,却说不用那么麻烦,他就可以出这个厨娘。也不复杂,直接从连府厨房里要人即可。
芳卿摇头:“说好的我来筹备,怎么能让你出人呢。”
她的推辞颇有道理。郁府设宴,却用上了连府的厨娘。虽说两家毗邻,来往方便,但这就更像混为一家了。
但是连决也有他的道理:“我也不是为你省钱,而是现在临时找个厨艺精湛的厨娘耗时费力,也未必合你的心意。”
无论哪个角度都是在为芳卿考虑。
之前他同连夫人说自己当不了贤夫,现在却突然有了持家的本领,对芳卿说得井井有条,完全没有游手好闲贵公子的做派。
他还道:“再说鹤龄此次上任,不知要过几年才能再见。我若一毛不拔,肯定要叫他们鄙视。”
连决调侃着自己笑了,然后望着她低声请求道:“就算也成全了我的面子。”
成全了他好大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