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走,最先松口气的就是叶延春。
起初只是撞见芳卿昏倒,不能见死不救,哪里料想连决不仅情根深种,还如此胆大包天。
她走进帷幄之内,见芳卿确实被照料得不错,也没有被乱来的痕迹,彻底松了口气。叶延春望着芳卿的睡颜站了一会儿,不由得开始羡慕她的福气。
连决一整天都没再回来。期间霍行泽也想进来探视,但有连决的前车之鉴,叶延春哪儿敢让他进来,堵得滴水不漏。
到了次日傍晚,芳卿的烧退了一半。她起来谢过了叶延春,也听她简述了这一天之中的变故。
永康的下落依旧不明,所以皇宫的警戒也仍未松懈。椒房殿里外还是重兵把守。
叶延春不知道芳卿和连决生了怨隙,还以为他们正是鱼水情深的时候,才会那样你侬我侬。
她也将连决的悉心照料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至少让芳卿心里有个底,知道自己为此承担了什么样的风险。
芳卿拿着粥碗,有些意外:“他……照顾了我一夜?”
心底干涸的泉眼又汩汩冒出了温热的水流。
“一夜。”叶延春点点头,也在察言观色,“不过具体怎么照料的,我却无从知晓。令君回头还是得问问国舅爷。万一娘娘那里听到了,自己心中也有个数。”
芳卿收起诧讶,笑着点了点头,也再次谢过了叶延春。
她一整天都昏睡着,感知也变得迟钝了。迷蒙间听到过连决说话,却以为是在梦里,也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真是做梦都没想到,他会衣不解带地照顾一个女子。
她屡次三番伤过他的心,这一病也是因为认了命,做好了任他决绝离开的准备。原来还能失而复得。
芳卿一点一点抿着粥,听叶延春说,她喝的药也是连决亲手喂的。可惜她没什么印象,如今只能捧着粥碗,想象那被人宠爱关怀的滋味。
以前,霍成烨常年戎马。府上丫鬟婆子不少,她怀了九如后更是多了一倍的人伺候,但谁都比不上夫君亲近、用心。可是他们夫妇婚后聚少离多,霍成烨一年到头只能在家里待个把月。平时她报喜不报忧,有个小病小痛,都是自己挨过来的,只有临盆前后享受过丈夫的关怀备至。
她没想过连决也能做这些。
用过饭后,芳卿照照镜子,看了看自己病中的容颜,只能以憔悴形容。想来一时半会儿也恢复不了气色,她就收了收想立刻见到连决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