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旖仰躺在水面上,闭着眼睛说道:“我也想过,要不要变成她的样子,甚至姬蕙的样子。”
谁都知道女皇帝就该是两位先帝那样的。但姬旖作为先帝的女儿,却看清了母亲不断向帝制妥协的一面——她简单粗暴地使自己变得与男皇帝无异,也理所应当地操控了子女的人生。永康为了像她一样,也步入了失去自我的后尘。
芳卿看着静静的水流,沉默了一会儿,问出了按捺已久的困惑:“殿下如何笃定先皇陛下未曾想过传位于您?”
永康虽一厢情愿地以为传位诏书上是她的名字,但也确信遗诏真实存在。那诏文洋洋洒洒长达千字,也只有对先帝极其熟悉的人才能伪造她的口吻,将她的一生与心迹叙述得以假乱真。
姬旖睁开眼睛,重新靠回玉壁上,抹着湿润的发鬓,意兴阑珊。
“因为她是我的母亲,我是她的女儿。”
她又不咸不淡地说:
“我知道你手里有道诏书,但那是假的。”
“回去就烧了吧,留着没用。”
“母亲不想给我,我自己来争,倒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