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倏地从座位上起来,重重地跪在了芳卿的面前。两片嘴唇不住地颤抖,但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被欲望和妒恨蒙了心,就会落得这种下场。
芳卿坐着没动,但眼睁睁地看着霍行泽跪下,她也说不出话来。
权力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谁都不能例外。
半晌,她说:“你起来。”
霍行泽低着头,纹丝不动。
“起来!”
芳卿的怒气上来,人也忽然站了起来。
霍行泽仍跪在地上,不知是认错,还是请求她的原谅。可她又以什么立场指责,或原谅?
如果没有霍成烨,他们甚至就是毫不相干的人。
斜照穿过雕花的窗格,屋里只剩下斑驳的影子在随时间流动。因为担心他们的谈话传出门外,闷热的夏日,书房门窗紧闭。不知不觉,整间屋子变得像淌满岩浆的炼狱一般。
霍行泽的额头上早已因为羞愧和紧张煎熬出了豆大的汗珠。芳卿也因为失望和悲恸,呼吸越来越急促。
直至门外响起婢女呼喊“国舅爷”的声音,书房内才猛然升起一股凉意。
“国舅爷,您不能进去!大人吩咐了——”
小小的婢女哪里拦得住连决的大驾。她的话还没说完,书房门便“砰”的一声弹开了。一团热风猛地倒灌进来,刮过被汗浸湿的身躯,掀起了悚然的凉意。
连决站在门口,看见屋里的两个人,震怒地睁大了双眼,拳头亦攥了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
然而他问完,也不需要谁的回答,径直闯进屋里,轻而易举将霍行泽提了起来,咬牙切齿地怒问:“你来干什么?”
霍行泽见了他,终于也有了剧烈的反应。他怒瞪向他,上肢使力挣开他的挟制,但一时未成,两个一触即发的男人下一瞬就能打起来。
“我让他来的。”芳卿不得不开了口,她只看向了最听她话的那个,“阿决,你放开。”
连决还没反应,霍行泽先丢了力气。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芳卿喊连决的小字,暗藏的亲密不用言说。
连决没察觉任何异样。听到芳卿的要求,他仍忿火中烧地逼视着霍行泽。他见他很快又露出了不堪一击的反应,索性听了芳卿的话,将他一把丢开了。
他无声地怒视着霍行泽,然后又看向芳卿。眼神变得宛如受了重伤的小兽,凌厉的怨怒直直地冲向了她,一点也不收敛。
芳卿对霍行泽充满了失望,满心惶然,此刻应付不了连决的妒怒和委屈。
连决一闯进来,她和霍行泽就没办法再谈了。不过,也无话可谈了。
“紫云,”芳卿唤了一声立在院子里、不敢近前的婢女,“送二爷出门。”
话音一落,叫紫云的婢女才敢走上了台阶,应了一声。霍行泽失魂落魄地站在一边,听见逐客令后颤了一下。
少顷,他的身形才动了动,半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大步走了。
连决冷眼看着他离开了,表情才稍微见好。
芳卿看出了他的神色变化,不由得又打量了几眼,然后说:“阿决,我们也谈谈吧。”
她看向连决的眼神难得不含一丝感情,所以他怔了一下,满身的怒炎都消散不见了。
他倏地从座位上起来,重重地跪在了芳卿的面前。两片嘴唇不住地颤抖,但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被欲望和妒恨蒙了心,就会落得这种下场。
芳卿坐着没动,但眼睁睁地看着霍行泽跪下,她也说不出话来。
权力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谁都不能例外。
半晌,她说:“你起来。”
霍行泽低着头,纹丝不动。
“起来!”
芳卿的怒气上来,人也忽然站了起来。
霍行泽仍跪在地上,不知是认错,还是请求她的原谅。可她又以什么立场指责,或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