挟持的人是当今天子,当然也没有禁军敢轻举妄动,白芜得以慢慢退到了殿外。
夜风席席。
两旁高高的宫墙,影子几乎是倾倒下来,白芜望着不远处对峙的禁军,后面还有飞快奔驰而来的弓箭手,不由更加让景昌帝的身体靠近自己,嘴角轻抿。
宫门太远了,她不知道能否捱到那个时候。
看出了她眼下的窘迫,景昌帝也冷笑一声,“朕劝你,早些收手,朕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说话间,弓箭手也已经就位,寒弓一点对准了她的眉心,若不是顾忌着景昌帝,恐怕顷刻间就能要了她的性命。
白芜捏着碎瓷的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眉心紧锁,找不到破局之法。
景昌帝的耐心也终于被耗尽,他狠下心来,抬起手腕。
一旦落下,弓箭手就会夺她性命。
“你不能杀我。”白芜瞬间出声。
手腕迟疑了一下,景昌帝冷哼,“你难道还以为,朕会顾念与你的血缘亲情?”
“陛下是何等凉薄之人,我怎么敢再祈求这些?”白芜同样冷冷一笑,“若预言为真,大梁的国命就系在我身上,你岂敢杀我?”
“什么意思?”景昌帝皱起眉,迟疑道。
微抬起下巴,白芜看着远处对他忠心耿耿的禁军守卫,只觉得可笑。“我是天命之人,如若真的是因为我大梁才可能国灭,系者解得,破局之法也一定在我的身上。毕竟卦象可没有说清楚,我要如何才会应验。”
“万一,就是因为我死了,大梁才亡了呢?”
“真是荒唐谬论。”景昌帝嗤笑,手腕却怎么都按不下去,心底不可奈何的动摇了几分。
白芜紧盯着他的手腕,等了几瞬,终于暗自松下一口气。复而将目光看向了剑拔弩张的禁军,现在就剩一个,能让景昌帝顺坡而下的台阶了。
明月高悬,上天好似终于在这一刻,可怜了她一次。
禁军的队伍后面传来了骚动声,逐渐分开一条小路,白芜看清楚在强撑着力气向她走来的人,手指不受控制的开始猛烈抖动。
人未到,先闻到了冲鼻的药味,听到了呼哧呼哧的咳嗽声。
许茹婧头发披散,身上只匆匆裹着一件大氅,脸上没有任何妆容,生平第一次不顾皇后凤仪。她匆匆站在了白芜的身前,用自己的身躯隔开她和弓箭。
“母后。”白芜呆呆的望着她,怔忪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