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心中感叹像摄政王这般尊贵之人,也无法事事完美,即便是生得一副仙人的相貌,高贵儒雅的气度,温和耐心的性子,上天却给了他一副病弱身体。
方才她将帕子递给季凌洲时与他指尖相触,一阵好闻的药香传来,这屋子里的有一股药味,但只是淡淡的,并不难闻,很快那股好闻的药香将那股药味掩盖,沈念甚至觉得那股药香闻起来有一种安神的功效,让人觉得很安心。
长歌为沈念奉上一盏姜汤,季凌洲关切地道:“夜里风大,方才娘子吹了冷风,喝点姜汤驱寒暖暖身子,另外我会派人去寻沈娘子的婢女,待寻到了,便让人带她前来和沈娘子团聚。”
“这点小事又怎敢劳烦王爷。”
前世,沈念被田氏派来的人迷晕了带走,碰巧遇到了上山剿匪的太子季容笙,想必是季容笙觉得她和陆朝颜长得像,便救下了她,又不知是何缘故,他们返回慈悲寺的途中再遇山匪追杀,最后不得已在被困山中。
沈念以为将自己的和沈盈的房间调换了,又让沈盈穿上自己的衣裳便可逃过一劫,可她还是低估了那山匪的实力,那伙山匪冲进慈悲寺,掳走房中女眷,又趁机抢夺财物,她带的几个护院眼看着守不住了,她又不想让那些会武的护院折在此处,便换上婢女的衣裙,换上披风兜帽,来雪庐寻求摄政王的庇护,又吩咐那些护院独自逃命去了。
那些护院没了她的拖累,想必也不会被那伙山匪杀害,也可逃过一劫,但花怜和她一起趁乱逃往雪庐时,却走散了。
她不禁在心中叹息自己运气实在不好,想法设法躲过了田氏的陷害,却没想到遇到了更加凶狠的山匪,又想到大概前世沈盈也遇到了山匪,只不过太子亲自带兵剿匪,沈盈被安全救出,虚惊一场后,最后还是平安无事。
如此想来,沈盈的运气比她要好得多。
其实她觉得去雪庐寻季凌洲庇佑,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缘故,方才她听到了箫声,她便想到了临死前在慎刑司大牢中听到的箫声。
她便在想,那晚吹箫之人与雪庐中的会不会是同一个人,便想着来雪庐看看。
“举手之劳罢了,今日我与沈娘子在此相遇,那便是有缘,听说沈娘子也喜好音律,你我志趣相投,或可成为知音,况且那些山匪扰民,作恶多端,本王便当是替民除害罢了。”
沈念知这位摄政王虽最待人温和,没有王爷的架子,却生得一副淡泊的性子,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
是以她来到雪庐也是碰运气,没想到他不但肯收留自己,还愿意派人去寻花怜,看来她的运气也没有太差。
她自一进门便见到了桌几上的玉箫,有些好奇地问道:“方才那箫声……”
她想起方才在厢房听到了琴声,又想起自己前世翻墙去了雪庐,见到季凌洲在雪地里弹琴,她又听出那箫声最多算是中上的水平,而那琴音却到了一种高深莫测的境界。
那表明吹箫之人和弹琴之人并非是同一人。
她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而就在这时,早已醉得人事不醒的谢长庚,隐约好像听到有人讨论吹箫之人,便忽而从塌上坐起身来,摇摇晃晃地从里间走了出来,因醉酒眼神朦胧,以为自已还在做梦,便揉了揉眼睛,见到了捧着茶盏的沈念,忽而惊呼一声,“妈呀,本世子这是见到了仙女?”
又觉两腿绵软,好似踩在棉花上,觉得瞧得不甚真切,便更觉自己身处九天宫阙,将眼前被他夸得红了双颊的沈念视作天宫仙子。
他醉眼朦胧,对着沈念傻笑,又拿出随身带的酒壶,笑呵呵地道:“仙子可愿赏脸陪本世子喝一杯?”
季凌洲抬手扶额,他差点忘了喝的烂醉如泥的谢长庚。
长歌见季凌洲的脸上虽挂着笑,那笑却只是牵动着嘴角,并无几分温度,显然对于谢长庚突然冒出来,已是十分不满。
长歌暗叹谢世子要遭殃,便赶紧上前劝道:“谢世子,您喝醉了。我这便扶您去休息吧!”便打算搀扶谢长庚离开,看在他医治了王爷的份上,对他施以援手。
不料,谢长庚对此时自己的危险处境浑然不觉,他一把甩开长歌,笑吟吟地道:“别打扰了本世子和仙子说话。”
长歌有些无可奈何地看了自家王爷一眼,只见季凌洲对他点了点头,他在心里暗暗地道了一句,“谢世子,对不住了。您碍着咱们王爷的事了。”
长歌突然闪至谢长庚的身后,他出手之快根本就无人察觉,眼见着谢长庚直直地倒在桌上,沈念心头一惊,便问道:“谢世子他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