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请说。”
季凌洲笑道:“那念念肯陪本王用膳吗?不觉已经过了午时,本王倒是觉得有些饿了。”
沈念脸色一红,点了点头。
梨棠将桌上早已冰冷的食物撤下了,重新换了热的膳食过来,有热粥和几道清淡的炒菜,荤素搭配,还有一盏用小炭炉煨着的蘑菇炖鸡汤,鸡汤炖得汤汁金黄,看着便觉得很有食欲。
季凌洲的食量比沈念想象中还要小得多,他并不挑食,但桌上的每一道菜只夹一次,用了一小碗热粥,便用茶水漱了口。
季凌洲亲自起身为沈念盛了一碗鸡汤,递到沈念的面前,笑道:“那念念觉得本王如何?若是念念和本王定了亲,太子那边定然不敢再轻举妄动。”
沈念吓得被热汤呛了一口,“咳咳咳”
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沈念一时不知还如何回答,分明她昨晚便已经拒绝了季凌洲,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他这是开口向自己提亲。
沈念感到有些为难,正在思考到底该如何礼貌的回绝。
季凌洲嘴角勾着笑,赶紧替过去一张干净的锦帕,笑道:“抱歉,是本王吓到念念了。是假定亲,这是权宜之计,待到念念寻得心上人,念念可自行退亲,只是这样做会委屈了念念。”
沈念微微一怔,看着那双含笑的眼眸,一时竟难以分辨到底他说的话到底是计谋还是出自真心,“殿下”
若说委屈,摄政王身份尊贵,位高权重,觉得委屈的应是他才对。
她正要说什么,季凌洲生怕沈念会拒绝,便抢先一步开口:“假的都不成吗?念念不必觉得愧疚,就当是成全本王的那一点妄念。”
他心里有多希望这都是真的,他是真的想和沈念定亲,娶沈念为妻。但他不愿强迫沈念,否则强迫他人的行径又与季容笙有何不同,他相信总有一日,沈念定会爱上他的。
“对不起。”听闻他的话,沈念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季凌洲淡然一笑,摇了摇头,“念念不要觉得对不起我,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况且情爱之事本就是你情我愿,勉强不得的。”
那双明亮的眼眸像是笼着一层水雾,如鸦羽毛般的双睫轻轻地颤动,沈念眼中噙着泪水,“这样做分明是委屈了殿下”她心中有些酸涩,声音略有些哽咽,“这对殿下不公平。”
“无妨,本王现在并没有娶妻的打算,若本王哪一日想娶妻了,也一定会告知念念。”
若有一日他娶妻,那也必定是沈念愿意答应嫁给他。
但愿这一日不会让他等太久。
“虽说是假意定亲,但定亲的信物却是不能少的,本王便向沈娘子讨要一件信物。”
“好。”沈念点头答应,“待我归家之后,定会亲自给王爷送来。”
“现成的就有一件合适的信物。”季凌洲因重病未愈,身体很是虚弱,又没能好好休息,脸色看上去憔悴疲倦,但却丝毫不影响他丰神俊朗的容貌,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风雅,他轻咳了几声,温声道:“念念,过来。”
沈念不知季凌洲说的是什么,便只得上前,季凌洲取下她发髻之上的那支白玉兰花发簪,握于掌心,“这只簪子就很好,本王记得那日在雪庐,念念戴的就是这支发簪,对吗?”
沈念方才沐浴过,只是简单地用发簪绾了头发,这支用来束发的发簪突然被摄政王取下,那如墨似缎般的青丝便尽数散落在身后。
那明亮的眼眸微微一动,青丝轻扬,拂过季凌洲的脸侧,带来一丝痒意,一股淡淡的花香钻入鼻尖,季凌洲更觉心驰神往,他想起昨晚美人在怀中,娇媚动人的情景,他更觉心头涌起了一种燥热难耐的欲/念。
季凌洲握着她那及腰的长发,“抱歉,是我冒犯了。”
他起身走到一旁的书架前,从最上排最后一本书旁取下一个精美的小匣子,从匣中取出一支上好的嵌着南珠的发簪交给沈念。
“这是先帝赠给母妃的定情信物,现在本王将此物赠予沈娘子。”
季凌洲生怕沈念会拒绝,便又道:“这支发簪只是本王暂放在沈娘子处,待你我解除定亲之时,念念可将此物归还。”
只不过他没有对沈念说出,这颗南珠是雷州进献的宝物,这样的色泽圆润,纯天然的南珠,如今便是在上贡之物中,也不多见了。
况且先帝宠爱了珍妃一辈子,这件缀着这颗南珠的首饰是他们二人的定情之物,只是先帝去世后,母妃带发修行,不再佩戴这件首饰了。
季凌洲将比物赠给沈念,是他对沈念的心意,也是表明他非她不娶的决心。
沈念见匣子之后有一支玉箫,便问道:“殿下也擅长吹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