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耶,这回怕又是田氏的栽脏和陷害吧?阿耶只信田氏的话,仍由这个家鸡飞狗跳,任由田氏对阿娘下手。”
沈念的一句话便让沈懿的心里拱了火,烨儿死了,若是田氏知道了,该有多难过。这个时候,他怎能任由沈念去诋毁,他一掌拍在桌面,怒道:“她是你的姨娘,是你的庶母,不许你随意污蔑她。萧暮云与宋锦书私通,有信件为证,证据确凿,容不得她抵赖。”
“笑话,宋伯伯多年不曾入京,数月前宋伯伯上门,那也是为了我的亲事,他来府中的那一次,我和兄长都在,更没有父亲所说的什么私会私通了。”
宋伯伯一直极知晓分寸,这些年从未上门,便就是怕传出不利于阿娘的流言,他虽心里爱慕阿娘,尊重阿娘,这些年也从未想要打扰过阿娘的生活,除了寻来名医和珍稀药材给阿娘治病,便再也没送过任何逾矩之物。
沈念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阿娘和宋伯伯会做出有违伦理道德的事,这对阿娘而言,本就是栽脏陷害。
她肯定地道:“即便是有信件,那也是居心叵测之人有意栽脏,我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阿耶心是长偏的,这些年独宠田氏,听信她那挑拨之言,阿娘重病在身,若是阿娘因为有个三长两短,我必饶不了那些在背后捣鬼之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沈懿气得站了起来,怒火中烧,扬起手掌,一巴掌打在沈念的脸上。
“你如今有了摄政王这个靠山,指望着能嫁入摄政王府,便不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你是沈家人,这些年吃的是沈家的粮,吃穿用度都是沈家给的,我看你还能上天不成!”
沈念捂着红肿的半边脸,丝毫不再退缩,她已经对于沈懿的冷漠和无情失望透顶了,若不是他这些年的偏听偏信,不管不顾,伤透了阿娘的心,阿娘也不会病得这般严重,如今还将阿娘丢在庄子上不管不顾,他根本不配为人丈夫,为人父亲。
若不是他对他们兄妹不闻不问,这些年兄长也不至于远赴朔州受了些么多苦,而阿弟也不会被田氏抢过去,性子变得这般沉默寡言。
马文英想要拉开沈念,沈念这一次却再不回退缩了,她却对马文英道:“沈家的事,让英嫂嫂看笑话了,兄长不愿回来,不愿想起从前,便是因为在这个家里,每一日都快要窒息,这个家没有任何公平可言,阿耶眼盲心瞎,纵容妾室苛待阿娘,从来不管阿娘和咱们兄妹的死活,兄长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也承受了太多。”
沈念鼓起了勇气,勇敢地对上了沈懿那双冒着怒火的眼睛,“阿耶这些年偏听偏信,冤屈阿娘之事又何止这一遭?阿娘这些年因何郁结在心,到底又因何会对阿耶死心,难道阿耶不知吗?阿娘却因为有了我和兄长,有了阿弟,心里过的再委屈,便也一直忍着,阿娘是当家主母,阿耶看看这萧条破败的云锦院哪里有暗香院的半点光鲜,阿娘身上的一应穿戴,还不如田娥一个妾室,阿耶这些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田氏欺辱阿娘,欺负我们兄妹,阿耶的良心真的不同痛吗?”
沈念说完了这番话,眼睛已经红了,却还是强忍着没有落泪。
“好啊,你……你……实在放肆……来人,传家法。”
他气得脸色发青,甚至开始口不择言。
第98章
马文英赶紧站出来打圆场,“将军,我虽是个外人,但念念是关心夫人,这才关心则乱,她也是一片孝心啊,念念身体虚弱,恐怕受不住家法。”
当那腕粗的鞭子被人传了上来,马文英都吓得呆住了,对一旁的花影赶紧使眼色,并小声地道:“快派人去告知摄政王,再去城外寻少将军。”
花影恳求地看了马文英一眼,“那劳烦马娘子照顾我家娘子。”
那腕粗的鞭子扬下,马文英抱着沈念挡住了这一鞭子,可那一鞭子下来,马文英被打得皮开肉绽,背上的衣裙被打烂,出现了一道血痕。
沈念抱着马文英,眼圈一红,眼泪絮絮而落,“英嫂嫂,你受伤了。都是我的错,你不该替我挨下这一鞭子的。”
马文英强忍着疼痛,“我是村妇,从小干的都是粗活累活,我皮糙肉厚的,这一鞭子我受得住的,可你不同,你是娇滴滴的大户人家的小姐,这一鞭子下去,哪里受得住啊,若是你受伤了,兰时知道了定会心疼的,更何况你如今有了身孕,更是不能受半点伤害。”
沈念眼中的泪一涌而出,“我不让嫂嫂代我受过,嫂嫂同样也是兄长最珍视的人,也是我最珍视的人。”
马文英紧抿着疼,这鞭子沾了盐水,背上那道伤皮开肉绽的,再沾上了盐水,更是让人疼得死去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