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早已凉透,田合笙听完了最后一曲,站起身便告别:“秦总有缘再会。”
秦奏点头,没什么表情的脸在看清门外人时瞬间多了柔情,他将刚点燃的烟熄灭,喝了口凉茶去去口中的味儿,因为感冒,声音比往日磁性了些:“清清。”
虞清和刚走出门的田合笙点点头,接着就不放心地跑到秦奏的身边:“有没有受伤?”
“哪里会受伤,不过就是遇见了一点小麻烦。”秦奏站起身,朝虞清摊开双臂展示着自己的身体。
虞清定睛一瞧,秦奏的颈上还带着他的那条围巾,这人在室内分明穿着身西装,脖子上那条白色围巾实在突兀地很,愣是在那张冷峻的脸上添了一分傻气。
“没受伤就好。”虞清说着眼睛一瞥却看见茶盏中不带一丝热气的茶水,顿时皱紧了眉,满脸的不赞同:“你感冒还没好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秦奏不常生病的原因,一生起病来好的就格外的慢,偏偏这人还是个不爱惜自己身体的,这样冷的天连件棉服都不穿就算了,还喝这样冷的水。
“清清,别生气嘛,刚吸了烟,怕你闻到味道不舒服。”秦奏好笑地拍拍他的肩膀,他的清清即便训他的模样也太过可爱,让他忍不住心里发暖。
“我又不讨厌。”虞清嘟囔了一句,到底心情还是好上了许多,他拉着秦奏的手,将一旁搭着的大衣递过去,声音闷声闷气地说:“回家吧。”
秦奏半搂着人,虞清比他矮了一点,个子刚好到他的嘴唇处,分明不是个子矮的人,站在他的身旁,却显得娇小许多,是娇里娇气的娇。
雪花落在两人的肩头,在衣服上融化出一点点湿痕,虞清伸处手,带着凉意的雪花落在掌心。
荣城不常下这样大的雪,他眼中含着笑,朝身旁的秦奏道:“下雪了,好美啊。”
雪景,自然只有和喜欢的人一起看才更加美好。
街边匆匆走过行人,伞面上落了一层的白,柔软的毛领上也有着点点湿痕,秦奏抬着手,他的手掌很大,刚好能遮盖住虞清头顶的那一块地方,雪花飘飘落到他的手背,被身体的温度瞬间融为雪水。
秦奏垂眸看着,好像感觉不到冷,只低声道:“是很美。”
虞清抬起头才注意到秦奏的动作,他抓住那双手,然后一抬头,将自己的唇瓣印上秦奏带着凉意的唇,一触即逝后,他道:“傻不傻啊。”
虞清不想问他为什么要骗自己恢复记忆的事了,那没什么意义。
看着有些傻气的秦奏,他心里早已知道了答案,这个人啊,一定是怕自己不要他了,所以才会编出这么一个谎言。
秦奏一直很缺乏安全感,他仿佛时刻处于紧绷的状态,总是在担心着其他人觊觎虞清,可虞清真的很想告诉他,自己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也不会离他而去,他可以稍微放松一点的。
他又想起岳寒山所说的什么未婚夫,虞清知道秦奏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告诉他的。
秦奏太过小心翼翼了,小心地让虞清有些心疼。
夜晚,他们躺在床上,秦奏正翻着一本书,是曾经虞清看过的一本诗集,淡绿色的封面如同它的内容一样清新。
虞清趴在床上,眼睛注视着秦奏在灯光下显得柔和的五官,突然,他伸手按住了秦奏翻页的动作。
等到那人疑惑看着他,他才说:“秦奏,我今天见到岳寒山了。”
他想,秦奏既然不放心,那他们可以说出来解决好这份不安心的。
秦奏漆黑的眼瞳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福利院调查我的是他对不对?”虞清的声音很柔和,尤其在这个雪夜显得更是轻柔的下一秒就好融化。
“你知道了?”秦奏笃定地说,他将那本诗集合上。
“是啊,不就是未婚夫嘛,我们都结婚了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虞清问道。
秦奏没有说话,房间内安静地几乎能听见窗外雪落的声音。
“秦奏,我只和他见过两次,而且我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即便未婚夫的事情是真的又怎么样呢,我又不会和你离婚,然后去做他的什么未婚妻。”虞清看着他的眼睛,他是真的很想知道秦奏究竟在想些什么,也是真的很想和他一起解决这个问题。
“清清,我不准你和我离婚。”秦奏的眼睛血红,他似乎只听见了最后一句话,声音带着嘶哑的感觉。
他天然地就觉得虞清不该属于他,天然地觉得自己比所有人都配不上虞清,分明在其他是事情上,他是不缺乏自信的,可一碰上虞清,他就觉得他手上没有一点值得虞清留恋的筹码。
甚至,他都不知道虞清究竟有没有一点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