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墙内,阮天杰和关星文拿出手机看了一会,几乎同时举起屏幕,对着坐在对面的人开口:“认识这个人吗?”
女车手:“不认识。”
卷毛:“认识啊。”
咬着嘴里没点燃的烟,于白青的目光缓缓移向02号询问室里的卷毛。
他给阮天杰和关星文发过去的,是一张“LEON”俱乐部的监控画面截图。截图里是前晚刚离开VIP区,被保镖前簇后拥着往停车场走的奥托。
在这之前,他自己也曾出现在监控画面中,和靠在墙边衣衫不整的应晚只隔着一条走廊。
问询室的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卷毛的回答。
“……”
“这是奥托先生,我上大学时的资助人。”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卷毛抬起头,对着面前的两位警察感慨出声,“好心的奥托先生,上帝保佑他。如果不是他,我现在还在里约的贫民窟里等着挨枪子呢。”
这句话说完,他转头对着玻璃幕墙弯起眼角,用拷在椅背上的手比了个“V”的手势。
这是在告诉玻璃墙外的人。
这场精心设计的审问与试探,已经以他的胜利而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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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的时间跳转到午夜,应晚仍然没有等到鬼他们几人的消息。
他原本以为于白青会将白天发生的事刨根问底,已经在脑海里想好了几种不同的应对方案,没想到于白青把他一个人扔在办公室后就一直没出现,只是中途来了几个交警,对他口头批评了几句。
而现在,一名值夜班的警察敲门告诉他,于白青还在处理手上的另一起案子,让他可以先离开了。
警察说,白天发生的那两起小事故,他虽然是参与者,但在还没定性的情况下并不算是从犯。
离开接待室,应晚的视线再一次停留在了对面办公室的窗户旁,于白青的那张办公桌上。
刚从电梯里出来时,他就看到了放在办公桌电脑前的两个相框。
比较老旧的那个相框里放着一张一家三口的合照,年幼的于白青和他的父母站在一起,脸上笑得灿烂。站在后排的那对年轻夫妻将两只手搭在于白青的肩上,他们都穿着白色的督查制服,双肩的警衔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另一个相框里放着的,是他和于白青唯一的一张同框照。
那张照片拍摄于白青的大学毕业典礼。于白青穿着一身笔挺警服,胸前挂着崭新的银色奖章,在台上接受系优秀毕业生的表彰。十五岁的他抱着一束满天星站在于白青身边,于白青抬起一只手对着颁奖台下方的观众端正敬礼,另一只手轻轻揽住了他的肩膀。
他记得那一天发生的所有事。
站在台下的司仪看到一个盲人少年敲着盲杖朝这边慢慢走来,怀里抱着一大束鲜花,连忙走上来问他需不需要帮忙。
他小声告诉司仪,他想给马上就要上台的,侦查与警务指挥专业学生代表于白青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