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座位上的乘客纷纷出现了骚动,只过了短短几秒,挡在头等舱外的门帘便被人从里面掀开了。
一名戴着墨西哥骷髅亡灵面具的男人手中拿着枪,挟持了头等舱的空姐。枪口牢牢抵住空姐的太阳穴,他用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对着机舱里的乘客开口:“Notemuevas(不许动)!”
机舱内瞬间爆发出一道婴儿的尖利哭闹,抱着婴儿的年轻女人连忙哆嗦着低下头,开始颤着声哄怀里的女儿。
乘客们全都被突发的劫机事件吓得不轻,纷纷按照劫匪接下来所说的那样,抱着头弯下了腰。
看到机舱里黑压压的一片人头,骷髅头男人转过头,吩咐自己的同伙:“把人带出来。”
紧接着,两名同样戴着面具的匪徒一人举着一把枪,示意头等舱里的一男一女往前走。
被他们挟持的两人衣着考究,身上的衣物和首饰一看就价格不菲。男人是典型东方人的长相,黑眉俊目,身材挺拔,脸上带着几分疏离的冷意。女方则金发蓝眼,一身米白色长裙拖拽在地,气质十分优雅。
“他们的命可都在你们手上了,尊贵的阁下和夫人。”面具男喉中发出“咯咯”的人笑声,让同伙把空姐拉走,将枪口对准了刚走出头等舱的男人,“是把线路图交给我们,还是让整个航班的乘客和你们一起殉葬,再给你三分钟时间考虑。”
说完这句话后,他察觉到被他拿枪抵住后脑勺的Perez先生脊背一僵,眼神定定地望向了机舱尽头的一排座位。
顺着男人的视线看过去,他这才发现,原来机舱里还有人没有遵从他们的指令抱头蹲下。
机舱的最后一排坐着三个人。其中两人双手伸进裤兜,满脸警惕地盯着他们所处的位置,一看身上就携带着qiāng • zhī。
而坐在最中间的那名青年,同样将目光笼罩在了被他们劫持的Perez先生身上。
这时,一直没有出声的Perez夫人突然转过头,对着身后的劫匪恶狠狠地咬牙道:
“想要知道那批货的下落,你们得先从我和我丈夫的尸体上跨过去,我俩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
座位上的青年将目光缓缓移到金发女人的脸上,眼神五味杂陈,十分复杂。
听到夫人说的话,站在她身旁的Perez先生更僵了。
--
八千公里外,日内瓦国际刑警总部。
IFOR行动指挥大厅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声,干员们穿梭在各个办公桌前,忙碌地脚不沾地。
“是的,我知道,我们已经接到消息了。”IFOR的一名对外联络官手里拿着手机,肩上还夹着一只刚接起来的电话听筒,“我们马上会启动应急方案,请再等一下”
挂断通话,联络官匆匆走进了走廊尽头的大会议室,脸上浮现出焦虑的神色。
打开大屏幕上的实时航线图,她对在座众人急匆匆地开了口:“各位,EY286航班被‘黑庭’劫机,对方已经中计了。”
EY286正在进行的行动,是由总部委派,部队指挥官所负责的临时解救人质任务。
在Perez夫妇前往机场的路上,他们收到一份自称是“黑庭”内部人员发来的信息,告诉他们“黑庭”已经和机组人员串通,将在航行途中对他们进行劫持,以截取他们手中的那份海运路线图。
夫妇两人当中,经常在外界场合露面的一直是Perez夫人。Perez先生由于身体不太好,平时在宅邸里深入简出,极少出现在公众视野,外界只知道他是一名有着东方血统的巴拿马商人。
由于无法确认情报的真实性,并且不能打草惊蛇,航班只能按照原计划起飞。介于情况紧急,总部临时委派同样有着东方面孔的部队指挥官介入这次行动,由他来假扮成Perez先生,跟随Perez夫人一起上飞机。
而真正的Perez先生,已经带着原始的海运路线图,乘坐前序航班提前前往萨瓦尔了。
于指挥官这次的任务,就是在确保乘客和Perez夫人安全的情况下,让“黑庭”的人放下戒心,对这批劫机人马实施抓捕。
“一切仍在按照原计划进行,”盯着屏幕上方的航线图,联络官顿时只觉得一个头有两个大,“但是多了一个不可控的变数。”
“昨天傍晚原定的那趟航班因为天气原因取消了,”她顿了顿,说,“我们准备送去‘黑庭’的那名卧底,也在这架飞机上。”
第70章劫机惊魂
飞机在半空中遇到气流,出现了剧烈的颠簸。
乘客们本来就提心吊胆,察觉到机身正在止不住地上下抖动,以为驾驶舱的飞行员也已经被劫匪控制,纷纷双手合十开始祷告起来。
机舱内的气氛逐渐变得微妙而又紧张,周围鸦雀无声,只有微弱的哭声在座位间回荡。
作为一名白手起家,靠自己打拼成运河区首富的女商人,Perez夫人在过去十几年间遭遇过大大小小不下几十次暗杀和绑架撕票威胁,已经练就出来了一身奇胆,并不是什么任人摆布的简单角色。
语毕,Perez夫人索性蹬掉了踩在脚上的高跟鞋,上前挽住了自己“丈夫”的手臂,转头对拿枪指着自己的劫匪怒目而视。
外界都知道Perez夫妇非常恩爱,相互挟持伉俪情深,早就成了上流圈子里的一段佳话。
正是因为知道该积极配合这位假扮成自己丈夫的警察,为了不让劫匪起疑,她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番举动。
身旁的警官显然没有料到她会做出这样的动作,面部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硬,就连被她挽住的胳膊都隐隐出现了僵直的迹象。
劫匪给出的三分钟倒计时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大半。
正当“黑庭”的小头领再次开口,告诉他们还剩不到半分钟时间考虑的时候,机舱后排的人弄出了一声突兀的动静。
将手中的矿泉水瓶掉落在地,坐在最后一排中间位置的青年缓缓抬起头,一双眼睛牢牢盯着走廊尽头的一众劫匪,对着他们做了几个口型,像是有什么话想要对他们说。
为首的小头领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的一名手下过去看看。
来到最后一排的三人面前,劫匪担心青年想耍心眼,举起手中qiāng • zhī对准青年的眉心,恶狠狠地发问:“你刚才想说什么?”
青年只是笑:“怕什么?你可以靠近一点。”
知道青年身旁的两人身上都有枪,劫匪并不敢擅自轻举妄动,只是握紧手中的枪把,满脸警惕地瞪着他。
青年见他一直不动,干脆靠回座椅靠背,压低声音,对他慢条斯理地说了句什么。
听到青年的话,劫匪脸上陡然间变了脸色。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假,青年对着劫匪抬起了自己的双手。
遮挡手部用的白色运动服从身上滑落,一副银色的警用金属手铐明晃晃地挂在青年的手腕间,将他的两只手紧紧拷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