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旅馆只剩下三四个房间没查了,如果目标不在这里,那功劳就会属于别的小分队。
确认面前的这间空房间里依旧没有要找的目标,为首的男人离开前还用脚狠狠踹了房门一下。却没想到这一脚下去,空中的大量灰尘突然开始天女散花扑扑往下掉,让他被天花板上的脏东西铺天盖地糊了一脸。
“FucK”
抹走沾在嘴上的厚厚一层灰,他拍了拍两只手,额头暴躁得都起了明显的青筋。
跟在身后的一名马仔指着旁边那扇房门,闷着嗓音出声:“老大,这间好像有人。”
“敲门,让里面的人赶紧给老子滚出来。”
最后的耐心已经渐渐被消磨殆尽,他也不再准备一间间偷偷摸摸暗中检查了,还不如直接来硬的。反正在这座城里,也没有人敢随意招惹他们,哪怕出了人命也有人在上面兜着。
几名马仔连忙点头称“是”。
其中一人走上前,正准备拍响房门,对里面的人说出他们“黑庭”的名号,却没想到刚刚抬起手,他的面部表情便顿时怔了一瞬,脸上浮现出了一种欲盖弥彰的窘然神情。
为首的男人有些不耐烦了,用鞋尖踢了他一脚:“还他妈愣着干嘛,敲啊。”
“老大,那个……”捂着屁股支支吾吾了两声,马仔忍不住张嘴解释,“这间好像有些不对劲。”
见老大眉目间染上了一丝火光,他咽了咽口水,连忙压低声音开口:“里面,里面的人好像在办事。”
“……”
被老大用犀利的眼神盯地如坐针毡,马仔又匆匆补充了一句,“不信你,你们靠近一点听”
他的话音刚落下,门内便非常应景地传出了一声令人浮想联翩的低吟。声音来得快去得也快,急促颤抖而又有些发黏,听起来有些失真。
眉心微微抽动了一下,为首的男人和身后手下比了个手势,跟在最后的两名马仔立刻明白了老大的意思。
抽出细长的金属天线,调试好设备信号,两个人蹲在房门外,开始对着门缝小心翼翼地伸长金属天线。看在老大低气压的份上,他俩一直憋着口气,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随着屏幕上的黑白色乱码渐渐消失,设备的画面里有了模模糊糊的场景画面。
站在一旁的另一名马仔十分有眼色,连忙把手中的耳挂式窃听耳机双手递到了老大手里,让他能够轻而易举地听到房间里的一切动静。
针孔摄像头是从地面往上拍的角度,画质虽然不是很清晰,但也能勉强看到两道人影。
画面中,两道修长的人影在玻璃窗前一坐一立,坐着的那个往后微微抬着头,脸部隐藏在另一道身躯投下的阴影里,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那身褪至肩胛骨以下的雪白色女士长袍。
四个人站在门口,四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老大手里的狭小屏幕。他们都对房间里正在发生的事叹为观止,全程看得口干舌燥,却在老大面前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毕竟冯蒂多拉是一个非常注重教义和信条的宗教城镇,男男女女平时在外都需要保持一定的距离,更别说会有什么亲密的举动了。
这样充满感官刺激的画面,也只有在度假村的旅馆房间里才能够有幸观赏到。
正在这时,耳机里爆发出了一道被放大了几十倍的人声。
隔着耳机,其余三人只听到一声短促的余音,却发现自家老大在短短几秒钟之内就憋得脸红脖子粗,连呼吸都逐渐变得有些粗重起来。
凌晨三点,走廊尽头的时钟跳到了整数,一只布谷鸟从钟柜里弹出来,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报时
【叮叮叮叮叮叮】
听到回荡在耳边的刺耳钟声,为首的男人似乎才突然间回过神来,想起了他们来这里的主要目的。
他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怕是因为太久没碰女人了,随便看个破东西都能上火。
骂骂咧咧地关掉手中的屏幕,他摘下耳机扔回给自己的手下,在半空中胡乱挥了挥手:“走,接着搜,找到了再带你们几个回城里找乐子。”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应晚终于脱力般地靠回玻璃窗前,如释重负地舒出一口气。
察觉到他身上的力气不够用,面前的男人用手缓缓托稳他的腰,把他两条修长的腿从窗台前放了下来,淡声问道:“这就累了?”
应晚:“……”
老男人的话有时候真的让人槽多无口。
其实要是来真的,说不定他还没那么累。可临时要他真戏假作,他也只能当个尽职尽责的演员。
演员不仅要演,还要演的像。
以前做任务的时候,他总是会在手机里提前储存好一段令人浮想联翩的录音文件,专门用来混淆其他无关人等的视听。
现在手机不在身边,外面那帮偷窥者身上又带着窃听窃视的设备,他要是不亲自上阵,恐怕他和于白青很快就会露出马脚。
想到这里,应晚心里跟着松了口气。
幸好外面那帮人在门口待的时间不算久。在他的影响下,老男人的精神防线明显已经开始出现了动摇。
要是再这么演下去,他说不定最后真的会自讨苦吃。
揉了揉一直勾紧于白青脖子,隐隐有些酸痛的手腕,应晚刚撩起眼皮,就发现他哥在放下他后,马上就和他拉开了一段非常远的安全距离。
靠近墙角的阴影里,于白青低垂着眼,将一只手伸入胸前口袋,像是在翻找着什么。他的另一只手两指并拢垂在身侧,正在有意无意地朝着内侧微微蜷起。
他知道,姓于的这是心里燥得厉害,烟瘾又犯了,想赶紧找根烟舒缓舒缓。结果全身上下翻了半天,没找着。
故意装作没察觉到于白青身上发生的变化,应晚放下交叠在一起的两只腿,从窗台上动作灵活地跳了下来。
“哥,明早我们早点离开这里吧。”拉起衣领,他一边抬手伸了个懒腰,一把眯着眼睛,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我去上个卫生间,先睡了。”
没想到刚饶过床,他就看到于白青从墙角缓缓直起了腰,嗓音低迷沙哑,磁得有些过分:“我先去。”
说完这句话,于白青松开领口,与他面无表情地擦肩而过,反手锁上了浴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