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第一眼,他看到的不是卫寒。
他的眼神凝在卫寒旁边的简宜身上,大概是因为刚从外面回来,她两只耳朵冻得通红,红色的围巾紧紧地缠绕在脖子上,走近看,她唇边还留着没抹干净的蛋挞屑,倒显露出些小女孩的稚气,恍如多年前的模样。
傅屿岸嘴角弧度加深,金丝眼镜下的眼神耐人寻味。
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简宜变得局促,低头跟着邵逢乖巧地喊了句:“舅舅好。”
这简单的三个字,她喊得极其生硬,像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蹦出来的,每次她这样称呼他,她都觉得怪异。
她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这样称呼她,许是第五次还是第六次,她曾经为之辗转难眠,真心喜欢的人,她曾经倾付了所有少女心事的人,如今却要称呼他为“舅舅”,即便她知道自己并不是卫寒真正的女朋友,但那种怪异感仍旧没有消弭。
和她的反应不同,傅屿岸回应得自然。
他点了点头,笑容得体:“嗯,你好。”
那语气很生疏,仿佛他们真是互不相识,仿佛他们真是仅见过几次。
寥寥几句,他们的交流到此为止。
卫寒自然没发现任何端倪,接过话来:“今天怎么过来了?明天不是要飞美国?”
===第10节===
“明天下午的飞机,还来得及,”傅屿岸没有回答问题的前半句,他的视线落在简宜被冻得通红的耳朵,状似不经意地说,“听邵逢说你下午就出去了,外面很冷吧?”
“还好,”卫寒答道,“只是风有些大。”
傅屿岸提醒:“听logan说,下周洛杉矶可能会有暴雪,你注意天气,到机场记得给我打电话。”
“嗯。”
简宜就在旁边站着,听他们东扯西扯,偶尔对上傅屿岸的眼神,她才稍稍回过神来。
邵逢望向楼下的某处:“对了,舅舅,刚才还没来得及问你,怎么送了这么大一棵圣诞树过来?”
“没什么,”傅屿岸眼里漾出笑意,“只是想着今天聚会这么多人,有人可能会喜欢。”
说到后半句,他的眼神恰好与简宜对上,但只有短短一秒,他就移开了视线,嘴角的笑并未减淡半分。
楼下还在派对,欢呼声震耳欲聋,明明热闹如白昼,但此刻简宜清晰地听见她的心跳声。
咚咚咚,强而有力。
不知怎么,卫寒忽然转头问她:“你喜欢吗?”
他只是随口一问,简宜的心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她呆滞了两秒,迅速摇头。
“刚才不是在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