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发稍稍泛湿,鼻挺唇薄。神情里流露出松弛的性感,懒懒地掀起眼皮注视着她。
其他问题都懒得问了,施今倪拉过椅子和他隔着一堵矮墙两两相望,气鼓鼓地问:“好玩吗?当着几百万人搞这种小动作。”
“嗯……还可以。”
语气里略带着一股漫不经意的玩咖少爷腔,和十七八岁那会儿一样,目中无人又顽劣的孩子气,真把施今倪给气笑了。
她懒得再计较,双臂抱在胸前。下巴轻抬,指向前面那方池塘:“我以为你要在这里钓鱼。”
漆司异半张脸隐没在暗处,那双视线却灼热地盯着她:“我没这么无聊。”
“你居然会觉得钓鱼无聊?”施今倪惊讶地努努嘴,“可是我师傅说你连钓鱼都这么好运,总能钓到很多。”
“那是因为你师傅肤浅,把实力当成运气。”他本就是个少言寡语的人,淡声说出这种话时更显得倨傲。
施今倪拍了下茶几,佯装生气地警告他:“你对我师傅放尊重点啊。”
但本来就没说错,漆司异看着她轻飘飘地解释:“他只看到我钓到很多鱼。却看不到我用的是最贵、最好、最适合那片海域的鱼饵,我每次出海都会带指南针看顺逆风的风向、风力,关注当天的气温,这些都是能否钓到鱼的技巧之一。”
“……”
她听得哑口无言,确实没想过只是一个休闲娱乐活动都这么多讲究。
因为不爱解释,不会把这些背后的事情讲给没必要的人听,所以漆司异从小到大给人的感觉就是做什么都能轻易地成功。
大家找不到他努力的证据,就将他得到的东西归结于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好命,好运。
漆司异记得回国后回到漆氏的那几天,他伯父和那两个表哥都变着法儿来刁难他,甚至想尽办法去查他的漆域有没有财务纰漏。
一群废物只会照本宣科,在祖辈打下的轨道上不知变通地走,拿什么和他较量。
施今倪在这处能闻到他手上那罐啤酒的酒香,支着额,伸手过去:“给我喝一口。”
他头靠后仰,浴袍半敞开,堪称活色生香的一幕。像个不怀好意的狡猾猎人,微抬起手举着诱饵睨向她:“你自己来拿。”
他们这两个房间离得很近,要想过去对方的阳台,爬上矮墙就能跨过去。
猎人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紧盯着他的猎物小狐狸,喉结克制地缓缓滚动着。在酝酿要不要起身过去的那一刻,明知是陷阱的小狐狸还是主动爬上了矮墙,跳了过来。
得手了。
他气定神闲地笑了下,听见隔壁阳台门被风吹得慢慢关上的声音。
施今倪没带钥匙,手机也落在刚才的茶几上面。往那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那张椅子上耸了下肩膀:“糟糕,回不去了。”
虽然看上去好像是有些苦恼的表情,但并没有着急的意思。是心甘情愿,也是自投罗网。
漆司异不拆穿,懒洋洋地把手上那罐酒递给她,说喝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