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原穿着黑色卫衣,兜帽套在?头顶,懒洋洋地靠在?路灯前,漆黑的瞳孔倒映着暖黄的光,直直看?向她,一副懒散不羁的模样。
边原身后是春夜的风,一片欢闹的景象中?,唯独他停在?原地。
一霎时,有人高声喊“烧炮仗咯!”,街道另一端爆发出震耳的鞭炮声。
边原迈了几步长腿,走到她身旁,鞭炮声响起的瞬间,同时抬起双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骤不及防撞进了边原黑漆漆的瞳仁之中?。
耳边的巨响变得蒙蒙的,两人站在?热闹中?,落了一身暖光和飘来的彩带。
沈乌怡喉咙微涩,倏地说不出话来,被他手?捂着的耳尖慢慢红了。
边原放下手?,刮蹭掉她脸上沾的金粉,摩挲了一下她的脸颊,黑色兜帽下的五官凌厉分明,慢悠悠笑了下:
“去看?海吗?”
没由来的,沈乌怡在?他钉紧的目光中?,点了下头。
边原和她并肩走出狭窄的围巷子,上了车,一路开往海边。
沈乌怡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急速后退的树景,后知后觉问出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她回南城的行程谁也没说,临近过年大家都很忙。
边原那边的车窗缓缓降下,灌进来一阵带着春意的风,边原把着方向盘,睇她一眼,女?孩坐在?春风中?发丝飞扬,眼神看?着前方,一副不经意问出来的样子。
边原轻笑一声,抬手?把车窗升上,语气缓慢,透着股拽劲:
“老子什么不知道?”
沈乌怡听着他的话,偏头看?了他一眼,余光瞥见他把着方向盘的单手?,尾指的指节骨不太自?然,泛着明显的白。
年前的航拍无人机事故,到现在?也才发生了不到两个月,伤口仍在?慢慢痊愈。
安静的晚风里,女?孩低低嗯了一声。
的确是这?样,很多人认为难为登天的事儿?,在?他那却完全?不在?话下,无往不胜。
像那晚的新年盛典,竞争那么激烈,大部分人毫不意外?他能斩获奖项。
车停在?海边,途径一个粉色的雪糕车,灯黑的窗口空无一人。
矮小的木桌椅随意摆在?摊档旁,一整条夜市的摊贩都回家了,咸湿的海风吹来,沈乌怡看?着缓慢席卷又退去的碎浪,远边的天色幽蓝昏暗,迎着风往前快走了两步。
走着,她忍不住扬唇笑了笑。
心情?是这?段时间以来难得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