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转瞬安然的面容,万般安慰的话语堵在口中,反倒说不出来。白芜深深的看他一眼,突然起身。
对着尹盍呈,长拜而跪。
“长公主这是何意?”尹盍呈并未躲避,笑眼弯弯的轻声问。
“你身世的惨痛,归根到底是大梁朝堂的错,我如今还忝为大梁长公主,便代他们向你致歉。”白芜以首叩地,颤声道。
笑意潋滟的眼眸,突然僵住,冰封的恨意在瞬间显露,尹盍呈能听到自己牙齿咯咯的碰撞声,仿若要敲碎他的躯壳。
半晌之后,才听到他含笑的嗓音。“都过去了,罪人也早已伏法,长公主请起。”
被搀扶着站起身,白芜下意识的探向他眼底,只看到一片融融清澈暖意。或许修道之人,当真豁达出尘。宽慰着自己,白芜勉强对他笑笑。
对面的尹盍呈却瞬间松开手,拢着袖子,笑着冲她歪头道:“我从未与人说过这些,今日对长公主提起,也非是为了诉苦博同情。”
意识到他或许别有目的,白芜抿唇站直。
“是想让殿下知晓,霍郎君于我恩重如此,所以我也想报答他。”
白芜忍不住皱眉,“什么意思?”
“霍郎君想救殿下的法子,实在是万分的危险,他想要亲自面圣求情!可长公主莫要望了,陛下是曾经想杀了他的!”
尹盍呈一顿,对着她深深弯腰,“我明白公主也不愿他涉险,所以请殿下全然相信我,告知我一切可以证明清白的证据。”
心头一惊,白芜错愕的望了他许久。方寸之遥,尹盍呈的神态恳切,挑不出一丝一毫的不正常。白芜深深皱眉,猛的松一口气,“好,我相信你。可除了郑嬷嬷,恐怕实在没有人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可有别的什么证据呢?”尹盍呈追问。
苦笑着摇头,白芜摊开双手,“若是有别的证据,我或许都不会沦落至此。”
她并未注意到,此句话说完后对面的人暗中松了一口气。
白芜纠结许久,终于还是再次向他拜倒,“既然我信国师,那另一件事我也想请你帮我去查。”
“公主清说。”
“我想要弄清楚,陛下为何如此厌恶我,皇后为何屡次要将我弃出京城。”白芜掐住掌心,轻声道。
眼眸缩起,尹盍呈郑重点头,“殿下放心。”
——
涉及皇后被害,昏迷的郑嬷嬷也被送入了一处偏殿,禁军亲自把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