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枫在风中洋洋洒洒飘落,火红的叶片飘荡在清澈的池水上,漾起小小的涟漪。
涟漪倒影重重,映出枫下舞剑的少女。
薄念慈靠在枫树上,目光不聚焦地赏着如生生不息燃烧的烈焰般的枫叶,偶尔瞥一眼树下练剑的令梨。
偶尔一次又一次,他没有意识到飘落的红枫在某一瞬间之后再没能吸引他的注意力,不聚焦的红眸渐渐显现出黑发少女的影子。
重复无数次的基础剑法有什么好看的?有必要同一招式练成百上千次吗?真努力,像下一秒手臂要废了一样。
奇怪的腹诽一句句自薄念慈脑海中冒出,令梨练剑练了多久,他默不作声地看了多久。
月上云梢,天色渐暗,令梨呼出一口热气,剑尖插回鞘中。
“总算把早晨耽误的时辰一起补回来了。”令梨满意地伸了个懒腰。
剑道修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就算天塌下来,令梨该做的日课还是要做,谁也别想阻止她一颗内卷的心。
修仙之人不染尘埃,令梨清清爽爽地活动了一下身体,左顾右盼。
“咦,回房间了吗?”她仰头望向高大的红枫树,“明明看了一个下午,招呼都不打一声。”
练剑在令梨眼中有趣,在大多数人眼里枯燥得要命,薄念慈那么没耐心一人,竟然不声不响看她练剑看了一下午。
难道他有一颗弃魔修剑之心,预先观摩学习?令梨摸摸下巴,猜不透复杂男人的心思。
薄念慈回房间也好,他不在令梨还自由一些,又可以继续蹲在水池边凝望锦鲤。
“小东西们。”令梨摸摸傻乐地凑到她脚边让她摸鱼鳞的一只金红锦鲤,“昨天晚上有只恶鬼进了院子,你们是不是看到了?”
锦鲤:鱼的记忆只有七秒,你在问什么难为鱼的问题?
“若不是瓜瓜半夜把我叫醒,我都不知道有鬼偷偷放了死人鞋在门口。”令梨自言自语,“选我不选他,恶鬼竟然搞修为歧视,留不得它了。”
多过分,明明薄念慈才是洞府的主人,为难她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人质算什么本事。
“你们说,它今晚还来不来?”令梨逗了逗锦鲤的鱼鳍,开朗地说,“我还没杀过恶鬼呢,剑砍在它身上是什么感觉?是切开薄雾的无实感,还是划开猪油的丝滑感?”
锦鲤吐了个泡泡,鱼鳍拍了下令梨的手,游远了。
令梨没了聊天的鱼,也不沮丧,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划拉冰冷的池水,脑海编织一个捉鬼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