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翊鸢。
不止有她,她身后还跟着那位替她瞧病的程大夫。
“我们正要去酒楼,没想到在这儿就遇上了你。”宁翊鸢快步过来,瞥见孟松洵身侧的柳萋萋,不由得“咦”了一声,“你还带着这位姑娘呢,先前也未来得及问,这位姑娘是?”
“柳萋萋。”孟松洵毫不避讳,“她是我府上的妾。”
“妾!”听到这回答,宁翊鸢似有些惊诧,蹙眉眼也不眨地盯着柳萋萋瞧。
见她这般,柳萋萋缩了缩脖颈,还以为是她不喜自己,不曾想旋即便听她道:“你这妾倒是挺讨喜,不知怎的,我那日在香药铺一见到她,便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她凑近柳萋萋,笑着问道:“萋萋是吧,我们要去找那位韦三姑娘的婢子问话,你要不要一道去?”
“韦三姑娘的婢子?”
柳萋萋只觉有些耳熟,回忆片刻,才想起是先前这位宁家二姑娘说过的,那位未婚便失了夫婿,相思成疾,郁郁而终,最后与未婚夫办了冥婚的韦三姑娘。
“对呀,上回我见了那位詹事府丞家的王姑娘,问了她关于韦三姑娘的事儿,她也说不出太多来,便帮我将那位韦三姑娘的贴身婢子约出来问话,如今人就在前头的小酒楼呢。”宁翊鸢解释道。
说罢,还亲昵地挽了柳萋萋的手,“正好,我们一道去。”
柳萋萋从未见过才第二回见面就热络成这般的人,颇有些招架不住,可就像这位宁二姑娘说的,巧的是,她对宁翊鸢也有种一见如故之感,便重重点了点头,道了声“好”。
因着要去查案,孟松洵吩咐钰画去前头的马车旁等,说他们很快便回来。
转头看去,便见宁翊鸢已拉着柳萋萋叽叽呱呱地说起来,一旁向来讨厌聒噪的程亦忍不住嫌弃地扁了扁嘴,出声叫她安静些,两人谁也不让谁,就这般拌起嘴来。
孟松洵无奈地一笑,默默跟在了后头。
谁也没有发觉,不远处,清冷的湖岸边,一棵柳树的昏暗阴影之下,一人负手而立,远远看着熙熙攘攘,灯光璀璨中的这一幕,薄唇抿起,沉默不言。
宁翊鸢口中的小酒楼就开在栖翠湖边上,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四人便抵达了那里。
王姑娘与宁翊鸢约在了三楼雅间,一入了雅间,柳萋萋便见屋内其中一个女子站起来,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乍一见到这么多人,那位王姑娘也有些懵,还是宁翊鸢上前介绍道:“这位是武安侯,也是如今的大理寺卿,我们自小便相识,他听说了韦三姑娘的事,就说要随我一道来。”
王姑娘闻言忙施了一礼,拉了一旁站着的女子道:“这便是韦三姑娘的贴身婢子明云,明云,这位是武安侯,也是大理寺卿,你若有什么想说的,只管开口便是。”
那唤明云的婢子听闻来的是大理寺卿,眼圈顿时红了,当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哽声道:“大人,我家姑娘死得蹊跷,还请大人查明真相,能让我家姑娘瞑目……”
见她这般,站在一旁的柳萋萋不免吓了一跳,难不成那位韦三姑娘真是死于非命。
“起来说话。”孟松洵示意宁翊鸢将人扶起来,才道,“说说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婢子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平复了情绪,才娓娓道:“想必我家姑娘的事儿,大人也多少知晓了一些。自那付二公子死后,我家姑娘便一直郁郁寡欢,几度欲轻生,但都被及时救了下来,后来经过夫人和王姑娘的劝解,我家姑娘才慢慢想通了点,不再做傻事。谁知半月前,我家姑娘夜间突然开始点香,那日晨起,她特别高兴地告诉我,说她在梦中魂游地府,见到了付二公子,后头几日,她精神愈发地好,我也很是欢喜,可谁知,越到后来,我家姑娘越发魂不守舍,每日醒来的时辰也越来越晚,整个人看起来恍恍惚惚,动不动便突然笑出声,格外人。我们都以为姑娘是因为思念付二公子过度以至得了臆疾,谁知没过多久,姑娘便悄无声息地没了……”
“你可知你家姑娘是何死因?”孟松洵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