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些颜料,”画眉道:“听她们院里的丫鬟说,那些颜料是拿各色宝石磨出来的,比如珍珠磨出来的白色,珊瑚磨出来的红色,黑曜石磨出来的灰色,还有那孔雀石,青金石,绿松石……我也不懂颜色如何漂亮,只听她们说十分难得。”
杜鹃摇头,道:“这也太靡费了。”
沈又容倒不觉得,“一副好画,颜色是关键,古往今来也有不少用宝石磨颜料的。”
画眉问道:“那贫寒人家就不画画了?”
“也有用草木提炼颜色的呀,”沈又容道:“譬如苏木,栀子,桑葚,紫草,茜草,倒是比用宝石磨出的颜料便宜很多。”
画眉又问:“用石头和草木提炼的颜色有何不同?”
沈又容想了想,“我也不知道,我又不会画画,只能外行看热闹。”
正说着,沈朔从门外进来,问道:“做什么呢?”
画眉杜鹃连忙上茶,沈又容在窗下书案边,道:“练字呢。”
沈朔只在晚间坐下了,道:“方才你们说什么,那么热闹?”
“说四皇子给三丫头的生辰礼,”沈又容见沈朔来了,索性撂下笔,捧着茶坐在椅子里,“四皇子送了好些昂贵颜料,是用各色宝石磨出来的。”
沈朔轻嗤一声,“他倒是会讨小姑娘开心。”
沈又容不应声,沈朔问她:“听闻娘娘赏了你一对珍珠耳铛?”
“是,”沈又容神色变得懒懒的,“虽不是东珠,但却是先晋文宣皇后冠上的合浦珠,称得上独一无二。”
沈朔冷嗤一声,“三书六礼一样没走,就想着赐东珠了?真是不成体统。”
沈又容抿了口茶,道:“依我说,这大约只是娘娘表明态度。未必是在笼络我,更像是,在敦促四皇子。”
沈朔沉思片刻,“你是说,娘娘看得出四皇子不想娶你?”
沈又容笑道:“娘娘和四皇子的心思,我可猜不出来。”
沈朔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又容忽然想起了什么,道:“那幅黑白玉棋子我给你送去了,你瞧见了没?”
“瞧见了。”沈朔道。
沈又容看着他,问道:“你什么时候同端王殿下走的那么近了,还特地寻那副棋子送他。”
“倒也算不得亲近,只是被他说准了一件事。”
“什么事?”
沈朔看了沈又容一眼,“人家提醒我,四皇子同三姑娘走得近。倒是咱们家大姑娘,学堂里不声不响,瞧见了也当没瞧见,跟个高居壁上的活菩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