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府上下终于对这个来路不明的庶子正眼相待。对他生母的猜测便如湖上涟漪,逐渐淡去。
裴有继乐见其成,颇为开怀。他安排在别庄上的眼线来报,那沈家小公子与裴见瑾见也没见过,哪来的交情,只能是定远侯府那位的手笔。
这事尘埃落定,裴有继心情愉悦,高兴之余,他又细细问起别庄上的大小事宜。
裴有继细问过后得知,裴衍竟眼睁睁看着他人羞辱裴见瑾,连话也没帮着说两句,叫旁人看了裴家的笑话。
裴有继顿生火气,立时摔了杯盏,命人把裴衍叫来跟前,狠狠训斥一顿。
“不可再同往常那般肆意打骂六郎,你回去,接下来一个月便不要出门了,好生思过。”
裴有继罚完裴衍,又觉得这道不能白罚,还得有些其他用处才是。
于是裴有继又备了厚礼送去定远侯府,说是为那匹病马赔罪,同时也将裴衍受罚的消息递了过去。
舒沅没有亲自见裴家谴来赔礼道歉的管事。她是在小库房里知道的这个消息,那时她正站在存放珍玩的架子前欣赏玉器。
暖黄的灯烛打在琳琅满目的玉雕摆件上,鲜果般明亮的颜色看得人心情愉悦。
舒沅进门来本想找别的东西,但一看见她珍藏的这些物件便挪不开眼,贪心地多看了一会儿。
轻霜道:“裴家二爷说已训斥过裴三公子,将他禁足一月,令其静心思过。”
裴衍居然才禁足一个月。真是便宜他了。
想到裴见瑾的性情,舒沅皱起的眉又舒展开。
裴衍的报应还在路上,等裴见瑾归宫,哪能像纵容宠溺裴衍的长辈一般轻巧揭过。
舒沅给裴见瑾准备的东西还没送出去。春桃已经依着她的叮嘱,从库房取出许多物件。
人情往来这部分差事,轻霜平日里管得多些。
轻霜琢磨着开口,提起许多年前安国公府老夫人寿辰时的礼单,舒沅给裴见瑾挑的皆是些实用的物件,但若再添几样,看起来就太过隆重了。
舒沅抿了抿唇,勉为其难听了轻霜的话,没再继续添下去。
反正来日方长,往后进了书院见面的机会多得是,大不了偷偷塞给他就好。
舒沅又点了两个身手不凡的护卫,到时随着管事去送礼。
那些都是她仔仔细细慢慢挑出来的。可不能在半道上出什么差错。
安国公府没有她熟识的小姐,近来也无人设宴款待宾客,舒沅找不到借口登门拜访。
沈彻竟然接连几日都坐在书房里埋头翻书,简直是一大奇观。
楚宜闲得无聊,知道此事后便跑来同舒沅分享,舒沅好笑之余,也打消了让沈彻去安国公府拜访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