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昨日说她气色好,舒沅还没放在心上,今日顾大夫也这般说,舒沅才知爬山散步的益处。
若认真数下来,除去每日往进璋书院去的这趟,在外走动的次数不多。但再少,也远远超出往年。
沈彻经过沈老尚书的考问,这一个月的苦读初显成效,沈彻不由得意起来。沈老尚书点了头,准他再出府玩两趟。
沈彻知道有个好地方。
“开福寺西边有一片枫林。不用上山,环境清幽,这两天过去,应当还能赶上赏枫的最后几日。”
裴见瑾学画,自然得多看这书外的尘世风物。这天也来了。
舒沅和楚宜先到,在开福寺西边的枫林跟前下了马车,裴见瑾他们还不见踪影。
沈彻说此处不需爬山,的确如此,但仍有一段距离。舒沅立在树荫中,抬头一望,便看见远处还停有七八户人家的马车。
楚宜被旁边的摊贩吸引了注意力,走过去与小贩攀谈起来,片刻后,楚宜兴冲冲地回到舒沅身边:“那个人说开福寺前边那个卖桂花糕的阿婆出摊了,阿沅你在这儿等着,我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舒沅想起她上次跟裴见瑾去开福寺,一路走走停停,不禁对楚宜口中的“很快就回来”感到羡慕。
舒沅站在树下,眼看着楚宜脚下生风地往开福寺走去。
没等多久,裴见瑾和沈彻到了。
“你们怎么才来。”
舒沅怀疑的目光落在沈彻身上,沈彻立即自证清白:“不是我误了时辰。我们在山下遇到一个要到开福寺上面出摊的老翁,他的儿子上去了还没赶回来,车上的货又卸不下来,我们就停下来帮了一把。还是是裴见瑾先看见的。”
沈彻说完,发觉楚宜不在,又想起那天和楚宜的争论,不由道:“她怎么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会不会照顾人?”
“算了,我看今天人也不少,我先过去占个好位置,让你们好生休息。”
沈彻脸上恨不得写上还是我最体贴几个大字,转身就直奔枫林。
舒沅不久前才对裴见瑾稍有改观,不成想今日他便有了这般善行,心中越发愧疚。
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裴见瑾如今离了那些居心叵测的恶人,和她日日相对,又有贤师益友环绕,他自然也与先前不同了。
舒沅思及此,轻声问道:“累不累?”
这段路走起来颇为轻松,舒沅能轻易跟上,抬起头就能看到裴见瑾的侧脸。
裴见瑾理了理袖口,目光从远处回到她身上,说:“那老翁生得枯瘦,身上没两分力气。我和沈彻帮他却只是举手之劳,并不辛苦。”
许是方才帮人搬过东西,过后又一刻未歇,匆忙赶来见她,裴见瑾手臂上青筋隐现,放下衣袖遮住,裸露的手腕仍有些发红。舒沅抬头看了眼,他的脸也比平时更红一些。
见状,舒沅便道:“等下到了那地方,你同我说说话,歇一会儿。”
舒沅从前跟沈彻和楚宜出来玩,都是她在原地等着,他们两人各自去寻些乐子,四处闲逛,等看到新鲜事,或者凑够了热闹,拿着买来的吃食回来找她,然后绘声绘色讲一讲他们遇上的事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