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多少都有点如冰如雪的样子。她手握书卷凝神思索那时亦是旁人难以接近的清冷模样,不容他人侵扰。
只是一个是那山间松下积年不化的寒冰。另一个,大约就是那冬日里都能被野兽挖洞进去避风,其上落满梅花的软厚白雪。
后者天生地令人心生亲近之感。到了春日到来,恨不得把她好生藏起来久久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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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沅也认同她与薛承有几分相像。
譬如在紧要关头绝不会放下正事,让心思被他物牵扯。
眼下他处理的政务繁琐,牵扯甚广,更要紧的是关系到数万百姓的安乐,亦关乎民心。
薛承向来拎得清,在处置罪臣上很有手段,后续诸事也能安排得井井有条,丝毫不乱,让那些哀求留条性命将功赎过的罪臣瞠目结舌。
舒沅手头的事也还没完。她作为出资甚多的主办者,私学书院要如何办,她的话都很有分量。
舒沅不是事事插手,只提出了两三个不足。而其余事即使只是告知也颇费工夫。
方才舒沅漫不经心地翻着书卷,脑中便在思索将来发与学子的衣衫,还有饭堂的问题。
薛承喝过茶水放下杯盏,目光便一瞬不瞬地看住她。
和往常似乎别无二致。但人在说话时总会泄露出隐在心底的情绪,薛承这个人从不着急,舒沅甚至怀疑他口中从未说过这两个字。
舒沅想了想问道:“青州的案件比从前想的还要复杂?”
天还没黑他就回来,实在很不寻常。
官吏捅了娄子,顺着线索查下去并不困难,至少对薛承不是难事。可查清真相往往不是最难的那一步,就算有人罄竹难书,也不是说动就能动的。
薛承眸中掠过一丝她读不懂的情绪,长睫微垂,目光却没有实实在在地落到某一处。
薛承道:“这些事你不用担心。”
舒沅点点头,嗯了一声。
他自然有他的法子,既然这样说了,她便不必多想。凡是若都瞻前顾后,是什么都做不成的。
青州官场是一摊污水,从许家跋扈张扬的作风便能窥见几分。
他就算把涉事官吏都斩草除根,除了涉事者不甘叫屈,百姓只会拍手叫好。
“你今日出门玩得开心么?”他道。
“连这个也知道。看来并不像我想的那样忙了。”舒沅数了数去过的地方,又说了遇见些什么好玩的事。
越说越觉得他今日古怪。具体要说有什么不对,舒沅也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