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晏之的小厮接过掌柜递来的铜钱,梅晏之瞥了一眼,还没开口,越九川便问道:“太子殿下人在何处?”
梅晏之毫不意外地笑了笑,一个念头忽地涌上心头,让他没有说出那个显而易见的答案,而是回道:“我如何知道。你倘若有要事在身,不得不找到殿下跟前,想必比我消息灵通。”
闻言,越九川的脸色微沉,不虞道:“还真住进了舒家的园子里?”
“太子殿下又未隐匿行踪。这种事,你不是一问便知?何必找我求证。”梅晏之神色淡淡。
越九川的随侍姗姗来迟,焦急不安地走上前来:“公子,邱玉夫妇二人早已叫人带走,没了消息了。”
梅晏之与周亭月有几面之缘,对邱玉夫妻的事也略知一二,闻言轻笑:“看不出来,越大公子竟然是为了挚友奔赴此地。”
两人间夹枪带棒的也没意思。梅晏之微微颔首,欲要提步离去。
越九川伸臂一拦,似笑非笑地看向梅晏之。
两人心中都十分清楚看对方不顺眼的缘由。
越九川道:“你不与人争,是你本就高攀不上。我自是与你不同。”
“是么?我怎么听闻早有尊长为你说和,周家小姐与你似乎要定下婚约了。还没来得及道一句恭喜。”
梅晏之声音温和,越九川听罢,却隐有发怒的迹象。
梅晏之目不斜视地从越九川身边走过。越九川看着梅晏之远去的背影,嗤笑一声,扬声道:“他们并非良配,你心里应该清楚。”
这句话说得十分笃定,梅晏之身形微顿,回身看向越九川。
越九川毫不心虚,胸有成竹的模样引得梅晏之眉心微拢,而后脸色微变。
“看来你也不笨。”越九川转了转手中的马鞭,下颌微扬,“我没说错吧?这一关怎么迈得过去,除非真是不要性命了。”
越九川说罢,便上马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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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再是繁华,在见惯京城豪奢场面的纨绔面前也不够看。越九川纵马逛了半个时辰,便兴致缺缺地打道回府。
跟随而来的近侍还算机灵,知道他最近很是心烦,把其他事都安排得十分妥帖,让他找不到错处。
越九川来青州只为两件事,作为心腹,自然分得清孰轻孰重。过了小半个时辰,便有人来回禀了舒沅的去处。
越九川百无聊赖地在院中练了几招,听闻后立即丢了手中剑进了室,又着人挑了身新衣。万事俱备后改乘马车,徐徐驶向李家摆宴的酒楼。
小厮打听好舒沅所在,越九川要了个位置绝佳的雅间,推窗便能看到对面演奏的乐工,也算能窥得半分宴席上的景象。
庭中花树繁茂,亦可作为遮掩。越九川倚在窗边自斟自饮,丝毫不担心被人发觉。
壶中已空,正想唤人上酒,对面却有了动静。先是年轻女子压低声音的交谈,而后门扇推开,越九川便看到舒沅从里间走了出来。